01 妖孽
- Usakii
- 2019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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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名字叫千杯不醉,肖战很喜欢,大概也因为这样才会选择做这里的驻唱。
也可能不是,毕竟一年前走到这里的时候他兜里的钱已经不够他吃下一顿饭了。
为五斗米折腰。
酒吧老板是个年轻男人,23岁,叫王一博。小自己6岁。
就是这个人冷着一张精致清丽的脸给了自己这五斗米,又请自己吃了险些吃不到的下一餐,然后白纸黑字,肖战签了三年专属驻唱。
签合同的时候,王一博就撑着侧脸看着肖战,嘴角勾一抹轻浅的笑,在肖战抬眼提问时,会挑一下一侧的眉梢说话的声音是低沉又年轻的磁性嗓子。
肖战觉得自己可能那会有点神志不清了才会签三年“卖身契”。
很帅又有点可爱,看起来酷酷的,可是脸上的奶膘都还在。很性感又很禁欲。无论哪一种都特别明显特别极致,这样一重又一重的反差确实很吸引人。
酒吧有很多客人都是冲着王一博来的,男女都有。王一博会笑得帅气又迷人地同来搭讪他的客人们聊几句,喝几杯。
但在那些客人看不到的地方,他那些笑瞬间就消失,眉眼冷冽。
三首歌点停,换场。千杯不醉算得上这个城市上档次的酒吧,驻唱不止肖战一个。
肖战从驻唱台暧昧的灯光里退出来,王一博朝他招了手。
他走过去,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就被吧台小生齐昀推到手边。
隔着齐昀,王一博抬了手里的蓝色妖姬,肖战喝了水,然后看着王一博将那杯在吧台璀璨的灯光下泛着妖娆光晕的酒,送到嘴边。
流畅的下颌线因为仰头的姿势延展,没入耳根。锋利的喉结滑动,修长的脖颈,白得透光的皮肤被顶起。
即便看过很多次,肖战脑子里依然只能想到一个词。
妖孽。
妆容精致衣着性感的女人推了自己的杯子过去碰王一博的手腕。
年轻男人的手腕上凸起的青色血管像被美工刀细致地雕琢切割过。
王一博示意着自己那杯与肖战隔空干杯喝光的酒,“我喝完了。”
漂亮女人暧昧的挑了眉,“这是你跟那位漂亮小哥喝的。”
王一博退后一步,俯身撑着吧台,那张脸陷进半阙阴影里,嗓音撩人,“再喝,我就要醉了。”
女人笑着说,“千杯不醉的老板,一杯就醉,也太说不过去了。”
王一博不置可否,干净的手指捏着杯沿将酒杯拎在手里把玩。
“有女朋友吗?”女人突兀地问。这样的问题在千杯不醉天天都有人问。
问这个妖孽的老板。
肖战听过很多次,也见过很多次,甚至知道接下来的对话。
王一博说,“你猜?”
不过,来这里的人,很少有人会在乎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女人接下来无论说了什么总会说到,“今晚几点下班?”
王一博的答案也总是说,“很晚。”
再然后,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的问题也逃不过。
年轻的男人就会笑得痞气,“日久了,身体会有记忆的。”
这个人总能拒绝得恰到好处,游刃有余地持续暧昧。所有抛向他的问题都没有答案。
越是这样,想问的人越是趋之若鹜。包括肖战。
有侍从过来知会肖战,“战哥,有人来点你的场了。”
“知道了。”肖战从吧台里的高脚圆凳上起身,习惯性地和齐昀王一博抬了手示意。
王一博说,“休息好了?”
现在仍然是姚佳的场。
肖战不以为意的耸肩,“有人愿意捧场,证明我还没过气。”
王一博没说什么。肖战上了台,换下了姚佳。
姚佳带了几分谢意地与肖战击了掌,少唱点歌,拿同样的工资,何乐不为。
姚佳得了闲,走到吧台时刚才的女人已经走了。姚佳给自己倒了杯水,“又一个铩羽而归。”
王一博的视线刚从驻场台移开,笑着没答话,只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纯威士忌。
姚佳凑过去拿了王一博手里的杯子送到嘴边,“我真好奇谁能把你带走。”
王一博扫了眼姚佳手里自己的杯子,面无表情地拿了个新的重新倒了小半杯威士忌,“你应该好奇我会带谁走。”
伴奏响起,王一博下意识地扫了眼驻场台,吩咐齐昀,“把歌手正前方的灯关了,开头顶的小射灯。”
齐昀说,“前灯关了,歌手的脸就看不清了。”
“他眼睛不好。”
齐昀笑,“哟,这待遇。”
王一博挑了眉,“摇钱树的待遇。”
姚佳伸手去环着王一博的脖子,王一博难免的俯身。
齐昀早就习惯了这声色场合里,男男女女对他这位老板做出的暧昧大胆的举动,一个眼神都没飘。
王一博一手撑着吧台,一手拿着刚到了酒的玻璃杯示意酒吧楼上楼下坐着的客人,说,“小姐姐,你这么玩,那边得有多少人心碎。”
姚佳不以为意地说,“姐姐现在只想带你回家,小朋友。”
王一博脸上带着惯常的痞气和漫不经心,说,“我在床上可不会怜香惜玉,你受不了的。”
他拿着玻璃杯碰了一下姚佳的手臂,示意她松开,“换个人吧,小姐姐。”
肖战的位置,吧台发生的一切都看的清楚。脑子一热也说不清是一时忘了词还是刻意改的。
唱到这一句,吧台那边王一博看过来。肖战险些气短。
有几个音稍稍不稳。
不过也就一瞬间的事,好歹也是多年泡在这种场子里的人,即便经历过的不多,见过的场面应有尽有。
他移开视线,台下有人递上来请他喝的酒,他顺势接了给了对方一个好看的wink。
齐昀边给客人调着酒,看着吧台悬挂式的监控屏说,“战哥撩起人来,没别人什么事儿了。”
“他跑调了。”
“……”
肖战那一场连着唱下来,中间间或地跟客人们聊天。什么样的酒都喝了。
打烊的时候,他看东西已经有点重影了。
他住的地方,是他这位仁义的老板设置在酒吧楼上的套间。三室两厅,租了一间卧室给他。
肖战洗了澡出来,王一博躺在阳台的躺椅里抽烟,旁边圆桌上放着他自己的一杯酒,还有一杯牛奶。
听见声音,王一博没回头地说,“喝点。”
肖战拿了那杯牛奶,“怎么不给我也倒一杯?”
“明天还要唱歌。”
肖战觉得有些自讨没趣,撇撇嘴,站到阳台边。
楼层很高,能看到这个热闹都市好似无垠的霓虹华彩。大概热闹过之后,就更加容易被孤独感吞噬。
他不确定王一博会不会也一样。但他住在这里这一年,从没见王一博带什么人回来,应该是出于礼貌,毕竟家里还有一个人在,对彼此都不方便。
不过王一博也有回来很晚的时候。
“你都不用陪女朋友?”肖战看着夜幕下微弱的灯盏,突兀一问。
“太多了,陪不过来。”
越这样说,反倒叫人不信了。
肖战转了身倚着栏杆看向王一博,“你是一见钟情型还是日久生情?”
“真难得。”王一博抬眼,“你有兴趣?”
肖战看着他笑,揶揄道,“听得多了,这问题总在脑子里转。”
“你觉得呢?”王一博将小半杯的威士忌一口喝了,脸上是在酒吧里,肖战经常见到的那抹痞气的笑。
王一博说,“都同居一年了,总该有些了解吧。”
肖战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今天唱歌的时候生出那些放任的想法。
王一博算是一个很好的老板,很好的同居者,即便他对自己的一些细心都是出于工作关系,要护着留着他这颗摇钱树。
除了奔着王一博来的那些客人,千杯不醉里大多数愿意一掷千金的主顾都是奔着肖战来的。
但肖战知道这样的生活朝不保夕。就像开得正好的花,倾尽全力的散发着馥郁芬芳,但总有山穷水尽的一天。
他也不知道那一天来临时自己能去哪里。或许又将像一年前那样四处碰壁。
寂寞的人很容易滋生依赖。被长久的流离失所,毫无归属感的寂寞冲击,人都会在某一个时刻妥协。
“我们这样算什么同居。”肖战笑着顺着王一博的话说,他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好看。
王一博没有表露多少意外。在这样的场合里浸泡久了,肖战这样的话对王一博来说只是小儿科。
肖战没有醉,他知道这样挑衅的言语对于王一博来说太稀松平常。
在他以为顶多言语暧昧时,王一博放了杯子,起身,然后走近他,双手撑在栏杆上,将他圈禁在身前,“怎样才算同居?”
肖战突然就清醒了。
他强装镇定地迎着王一博的视线,“我好奇的只是之前那个问题。”
“我说过,日久了,身体会有记忆。”
“……”肖战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艰难地尽量不碰触王一博,转了身背对着王一博,“这些用来吊着你那些主顾的回答,就不用再拿来搪塞我了吧,老板。”
“你对自己这张脸这么自信,难道就没疑惑过,我怎么没对你一见钟情?”
“……”
肖战压着心里混乱的鼓声。他笃信自己不至于在一年后的今天突然就喜欢上这个人,但王一博这样的男人,侵略性是与生俱来的。
只需要一瞬间的脆弱,就会被彻底击溃。
于是他说,“最好日久生情也没有。”
“真的?”王一博在他身后无声地笑,然后下身贴过去,说,“要么,试试?”
肖战在那一瞬间丢盔弃甲,他从王一博的手臂下面弯下身离开,“睡觉了。睡晚了明天要失声。”
他将牛奶一口气喝完回了房间。
王一博听着肖战那边阖上房门的声音,走去酒柜前又添了半杯威士忌。难得地没有一口喝完。
他抿了一口,无声地笑到弯腰。
好像这日复一日的,被浮萍遮蔽的死寂的荷塘,突然有了生机。
有趣。
我是真人
我来晚了我有罪
打扰了我应该是人类bia
嗨嗨嗨
打扰花花,看看我是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