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谎言

那一晚的酒王一博毫无保留地将所有愿意同他举杯的人都喝倒了才停，他给足了洛裴面子。酒保们扶着那一众离开时，他也尽了本份送到千杯门口。

洛裴也如常地和千杯的一众打了招呼，只在离开时对肖战说，“好好照顾他，今天喝的比我知道的任何一个时候都多。”

回了住处，王一博径直冲了澡，而后仍是一杯温热的牛奶却没给自己倒一杯威士忌。肖战从浴室出来，王一博已经躺在了阳台的躺椅上。

肖战在客厅里站着，那些杂乱无章的心思就从身体深处冒出来，像翻涌的气泡不停地往上冒，冒出水面，又干脆地破掉。

他说过很多谎，每个人都说过很多谎，或大或小无关痛痒。可洛裴的话还是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他那一个没带钥匙的谎，那么小，他所见的王一博却是那么烦躁那么狠戾的样子。洛裴到底是比自己更懂王一博，洛裴这个人，即便没有爱，洛裴仍然可以理直气壮地存在在王一博的世界里，洛裴好像依然是那个特别的不可替代的存在。

若换成自己呢。

他束手无策地，又一次较劲。

阳台上王一博看了眼身侧空着的躺椅，起身将那杯牛奶拿着走进房间。肖战刚好往阳台的方向走过去，不偏不倚地迎面遇上。

肖战的睫一颤，翻上来看向王一博，还没来得及问话，对方就是自然地说，“放冷了。”

王一博去了厨房，每晚都会响起的微波炉的声音很快传过来。那些嗡鸣的声音像施了咒，让肖战不自觉地就走过去。

微波炉叮的一声，他从王一博身后伸出手，手臂贴着对方紧实的腰腹，将人抱着。

王一博略略偏头，肖战刚好将头靠过去他肩上。

像突然开始的一场默剧，王一博伸手轻轻拍拍肖战的头，手掌像在那些柔软脆弱的发丝上定格了一秒，然后他缓慢地转过身，轻缓得仿佛怕惊扰了彼此之间的平静和温润。

肖战略微地松开了箍在王一博腰间的手臂。

王一博只看了他一眼，就落下去一个他从未得过的，柔软又细泽的吻。

温热的舌头轻柔地舔过他的唇，轻柔地挑开唇齿，像从地平线缓缓渗透大地的阳光，像阳台夜夜吹过的风，山涧无声淌过的河水漫过脚尖，漫过脚背，温润的，温暖的，温柔的在身体里蔓延。

王一博松开他的唇。

肖战却突然环上王一博的肩，手掌抚摸过他的后颈手指伸进发间，然后用力地吻回去。他抓着王一博的衣服，吻得热烈又深刻，吻得自己鼻翼里呼出的气息渐渐不稳。

王一博略掀着眼皮看看突然深吻着自己的肖战，最终揽过他的腰，回应过去。

唇齿厮磨，舌尖勾连绞缠，彼此滚动的喉结吞咽着那些激烈热吻之下生出来津液，湿热的舌头舔过彼此的口腔，牙齿，王一博的手掌隔着单薄的布料抚摸他单瘦的背，沿着分明的脊椎骨流连来回又落回他的腰，反反复复地抚摸着精瘦的腰。

吻离，王一博拍拍他的背，“把牛奶喝了，早点休息。”

肖战呼吸紊乱地盯着王一博的眼睛，仿是有些不甘地咬着嘴唇。

王一博失笑，一点也不委婉地说，“看来昨天还没把你喂饱。”

“……”

明明被说中了心思又不想承认，而后又更加赌气的心情让肖战心里蹭地起了一把火。

或者，也掺着别的，他说不出，好像也不敢说的一切。

他在王一博身前蹲下去，顺手就将王一博宽松的居家短裤连着内裤一同褪下来，刚刚激吻之后已然硬挺的物什就蹭着内裤边弹出来。

仿佛是一瞬间的事，王一博没来得及也没有再做任何阻止。

他只是看着肖战张开嘴，将他的东西含进去。湿热的口腔包裹住柱身让他眯了下眼。

肖战掀睫看着王一博，将嘴里含得湿润的性器掏出来，舌尖来回戳舔着顶端的小孔。

王一博眉心一跳，呼吸重了一拍。

像得了鼓励，灵巧的舌尖更快地戳弄着小孔，小孔渐渐渗出带着浓烈麝香气的液体，又被舌尖舔弄干净。

王一博的手伸进他的发间，然后拢一把他脑后的头发。他顺从地抬头，含着王一博的东西缓慢地前后晃动身体，舌背蹭着脉落分明的柱身，让硬挺的性器在他的口腔里进出抽动，送得更深，一下一下缓慢地抵上喉间的软肉，直到将眼底的水气抵作泪，从眼角一颗一颗地落下。

王一博小幅度又缓慢地挺动起腰肢，肖战配合地停下，让王一博操在他嘴里。冠顶来回刮过喉间肉，肖战难耐地闭上眼，口腔里的性器渐渐地涨大，然后突然勃动一下，王一博就从他嘴里退出去。

他被翻身压在琉璃台上，王一博撸弄几下性器射在自己手里，被那些浊液湿润的手指伸进他的身体里。

通亮的房间，肖战能从正对着的玻璃窗上看见被欲望和快感熏得淫乱的自己。手指在他身体里直直戳着那一点不放，他轻声呜咽，腿根渐渐酸软，很轻易地被王一博熟练地用手指操到射。

王一博抽出手指，在他身后红肿的入口抚弄了几下，“确定要在这里做？”

肖战趴在琉璃台上枕着自己手臂，然后点头。

王一博看看他，然后缓慢地将自己送进去。

炙热的性器顶开入口挤进来，肖战哭哼着腿根一软险些从琉璃台滑下去。王一博捞起他的腰，挺动腰肢。

他揉捏着肖战的乳尖，在肖战舒服的哼声里说，“不想做了，就告诉我。”

肖战失落的回应淹没在零碎的呜咽里。

性器抽插在身体里一下一下碾过敏感点，乳尖被手指揉捏得红肿蹭着冰凉的琉璃台，肖战断断续续地呻吟，胯下的分身渐渐又有反应，随着王一博的挺动一抖一抖地拍着橱柜门。

臀瓣被撞得颤动，厨房的玻璃上清晰地映着香艳地画面，肖战看着王一博从身后肏着他，看着自己被顶弄得不停地耸动。

他浑身打颤地蜷紧了五指撑着琉璃台面，尖削的肩胛骨高高耸起顶着皮肤，昨夜被弄到红肿的内里异乎寻常的敏感，夹杂的那一点点疼，也被铺天盖地的快感彻底淹没。

他仿佛是要在王一博强势的侵占里，在王一博将他压在身下操弄的快感里，一遍一遍确认自己，证明自己。

但他唯独忘了，王一博说过的喜欢和“我信。”

以及那一个，山峦扶风般温润细泽的吻。

王一博去福利院的那天，那些客人又来了千杯。

洛裴不在。

尽管如此，齐昀还是告诉了王一博一声。王一博只说按平常的让安然好好招待就行。

肖战从驻唱台下来，在吧台喝了口水，顺便被齐昀打趣说，“老板不在，只能喝白开水咯。”

肖战佯怒地呲牙，去了洗手间。

他在洗漱台洗了手，刚准备出去，推门而如的人，就像巨大的钢钉凿进他脚下，生生将他定住。

“哟，果然是你。”对方轻佻且毫不客气地凑近，拇指径直蹭过肖战的唇下痣，“我说怎么找不见你，原来是换到千杯这座大庙了。”

肖战拍开对方的手，“你认错人了。”

对方哼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就知道你要这么说。”

他翻出手机里的照片，伸过去肖战面前，“这，是你吧。”

肖战下意识地去抢，对方很快就把手机收回来，“你想怎么样！”

肖战突然想到那个被叫做严总的男人，洛裴带来的客人。

脑子的弦骤然绷紧。

肖战方才强醒的语气松了个口，“你告诉他们了？”

对方笑意盈盈，晃晃手里的手机，“他们？他们是谁？”

对方的手机让一切掩饰和狡辩失去了意义，肖战将牙根都咬得生疼，却是妥协地问，“洛裴他们。”

对方的笑意更甚，“放心，这么香艳的画面，我暂时还舍不得和别人分享。严总只是在A市的雅图酒吧见过你跟我在一起罢了。至于洛老板，我跟他根本不熟。”

男人拍拍肖战的脸，“做贼心虚？”

“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走近肖战，一步一步将肖战逼退至厕所隔间地门边，“也没想干什么，我那五十万，是不是该得到相应的回报？哦，对，听说这的老板是你男朋友？跟洛老板很熟吧，听严总说，他好像对你的事确实挺感兴趣的。”

对方伸手滑过肖战的脸，“不过也是，就这一件事，你看看，你拿什么跟那位洛老板比，也不知道你那位男朋友会怎么想。”

肖战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猝然断开。

一年多以前，五十万，厕所。

以及他在那个游戏里顺口撒的不起眼的小谎言，为了让他自己更特别，为了配合那场游戏里他那些“不小心流露”又“嘴硬不承认”的喜欢，所说的第一次。

“我记得那一次就是在厕所，要不现在重温一下？”

肖战看着他的手机，“把照片和视频删掉。”

对方笑笑，“可以。”男人说完这话，手就摸上了肖战的后腰，“你放心，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厕所隔间的门被拉开，就像一年多以前一样。

手机铃声响得猝不及防，肖战像从一场冗长幽深的噩梦里惊醒。拉开厕所门的动作顿住，他掏出手机，却迟迟没有按下接听键。

王一博回到千杯直接去了二楼，打了招呼喝了一圈酒便离开了包厢。他看着手机，直到打给肖战的这一个电话响到自动挂断，他才下了楼。

王一博又拨了一通电话，看了眼手心里细微的汗走向洗手间。

电话接通的瞬间，王一博就问，“你在哪？”

手机里肖战的声音传出来，“我在外面…”

王一博看向洗手间关的不算严实的门，突然拿开手机。

肖战的声音不那么清晰地从远离嘈杂的洗手间门后传来，“遇到以前的熟人了…”

王一博沉默了几秒，松开了洗手间的门把。

他走回吧台，齐昀看到他的时候显然吓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我先回去了。”王一博匆忙说了这两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千杯。

肖战看着黑屏的手机，直到跟前的男人开始推搡他，他才下意识地推开对方。

“下次吧。”他笑了笑，“反正我在这，也跑不了。”

男人也笑，“你不就是从A市跑过来的？”

肖战抬眼，“你说话算话，我就会好好待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