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奔赴

夏天的夜晚潮湿又闷热，路灯的光昏黄地亮在头顶，周围很多虫子飞来飞去，那些细小的蚊虫绕在灯下，在地面投着变了形狰狞的影。

王一博有点儿累，白天忙着上课，课后又在学校附近再一次把先前挑好备选的房子又重新看过，来回对比，真正货比三家才租好了房子。水电煤气押金租金，精打细算讨价还价这事，是第一次。

一整天的汗都粘在身上，他买了一瓶水蹲在出口处。

凌晨的车站很安静，没有过多的霓虹和喧闹的人群，那些灰色的情绪在寂静的深夜被撕扯着放大，拔节生长。

岁月轰隆隆地碾过了一个又一个生命节点，他被推搡着，被动地走进这一个他从未想见的剧情，他还未满十八岁，他也有脆弱有动摇有不堪一击的瞬间。

那种突然袭来的相依为命的感觉，庞大的压迫感和卑微的成就感交织在一起。负罪感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

车站广播里机械没有感情的女声播报列车到站时间。

王一博站起来，身前的T恤被挤压出难堪的褶皱，长久的蹲着，脚有些发麻。

他掸了掸衣摆，又扯了扯，无济于事便作了罢。他跑去旁边的公用水池洗了把脸，湿漉漉的额发顺手翻上去，额头还是少年感十足的光洁，整个人瞬间清爽了几分。

除了那皱巴巴的T恤。

还好今天穿的黑色，似乎不那么明显。

头顶是LED等轮播着红色字幕，在王一博脸上投下残影。他朝出口处看着，那双眼睛很明亮，间或眨着。

有人挤到他前面去，他便斜身挤过去再站前一点。

渐渐有人往出口处走，他的视线就来回地扫，直到拐角里走出来那一抹高挑的清瘦的身影。

拖着28寸大行李箱，手里还拎着一个大袋子，黑色的T恤，休闲裤，帆布鞋。黑色口罩掩去大半张脸。

“肖战！”

日光像海啸般席卷视线，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那么亮那么亮，那些璀璨的日月玄辉仿佛尽落他眼中。

他那么欢喜，不久前，他这一段时间以来的阴霾统统一扫而空，连声线里都是可以听得见的好心情。

通道里的人群如同深海中的游鱼，缓慢地浮游离散，像虚化的背景，只有那一个身影，异常清晰。

肖战抬头，像记忆里的无数次，那个人就现在最醒目的地方迎着他。

或许不是，那个人一直在他眼里，最醒目的地方。

肖战的步子加快，每一步都走得急切，甚至匆忙奔跑。

他在闷热潮湿的火车上颠沛奔波的这数十个小时，那些疲累困乏，那些粘腻的让他恶心的空气也在此刻消散。

他心里有没被歌唱的旋律，雀跃不止。身边的人群像是他们一同走过的时光，翻着页极速后退。

最后，他跑至王一博跟前停下。

一切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连空气都仿佛停滞了一秒，那一瞬间，有什么沉重地压下来。

他们明明应该拥抱，应该有一个久别重逢的吻。但他们只站在彼此面前，微笑相望。

王一博上前，轻揽了他的肩，然后从他手里拿走了行李，“回家？”

肖战一愣。

这个总是酷酷的带着潇洒劲儿的，看起来总是漫不经心轻而易举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到极致的少年罕见地挠挠头，有些难为情和歉疚地说，“我租了个房子，就是有点小。”

肖战抿着嘴，眼稍一弯，险些让眼底瞬起的水光跑出来。

他牵了少年的手，一起勾着那大大的袋子，说，“好啊。我们回家。”

房子很小，却也是五脏俱全。进门一处小小的玄关，连着一处一处摆了个沙发，对面墙上挂着不大不小的电视机，也能算是客厅，半截隔墙之后是小小的卧室，小小的厨房，小小的洗手间。

小小的，却看得出已是精挑细选的，干净整洁，那些木制家具都是一水儿温馨的米黄色。

窗帘是浅浅的青草绿，总归都是让人觉得舒服的。

肖战从客厅走到卧室，一落脚，回头就对王一博说，“哇！简直了！我喜欢！”

王一博看看他，将行李暂且靠墙边放好才说，“还行吧。”

肖战撇嘴嘁了一嗓子，也不说什么的四下又多看了几眼，就在床边坐下。

房间里莫名就安静了下来。

全然陌生的环境，最熟悉的人。神经因为紧张兴奋忐忑期待无数情绪交错在一起变得异常敏感。

肖战莫名地有些局促。

王一博在客厅与卧室的连接处站了会，走去小厨房从一早烧好水的水壶里倒了杯凉透的开水端出来递给肖战，“累了吧。”

肖战接过水杯，双手捧着喝了一口，那羽睫扑扇扑扇几下，便是双眼弯成新月盈盈的样子，“好累，不过好开心。”

他高兴地说完，又垂下睫。那翎羽似的睫就在他眼下铺开一层惹得少年心疼的影。

水杯被拿走，肖战疑惑抬头，少年微微俯身撑在他身侧，一偏头轻轻含住他的嘴唇。

咚地一声，心脏高高跃起。

周身瞬间绷紧，肌肉皮肤血管神经统统在这个亲吻来临时发出细小而微弱的颤栗。

他们接过无数次吻，连上床这种事都做得熟稔。可这一个小别重逢后，在冠以“为爱”之名私奔后的第一个吻，却叫他无所适从地紧张又悸动。

暧昧厮磨，少年湿热的舌尖温柔挑开他的唇齿，他伸手抓着少年胸前的衣服，微微后仰抬着下颚，喉结滑动，鼻翼里的呼吸渐渐不顺不稳。

撑在他身侧的少年的手扣住他的后颈又滑至他的背心。

舌尖缠着舌尖，肖战一个忍不住喉咙里就跑出一声呜咽。

抚摸在背心的手用力地在他背心一握，王一博松开他的嘴唇。

少年的拇指摩挲过他的嘴唇，低沉的声线勾得他的心尖都在颤，“先洗澡。”

小小的洗漱间里萦绕着些许水气，肖战趴在洗漱台上，王一博的手垫在他的小腹与洗漱台之间，手臂托着他瘫软的腰。

他身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汗，只知道周身火热，每一寸皮肤，每一处神经都蔓延着细碎的酥痒。王一博的手指抽送在他身体深处，按着那凸起的敏感点，他两腿发软总觉得下一秒就要直直跪下去。

“别总弄那里…我站不住…”他在一片零碎的呜咽声里艰难地说出话。

“我搂着你。”王一博圈在他腰上的手，在他侧腰用力一握，“我喜欢听你受不了地叫出来。”

抽插着后|穴的手指更嚣张地捣着那一点，让他近乎发抖地抓着洗漱台的边缘，喉咙里是被难以抵御的快感逼出来的哭腔。

他一点都不曾克制，也无法克制地被他的少年用手指操到射。

他的脸很烫，后庭被蹂躏得发烫，他全身每一处都是滚烫。身体所有重量都瘫在洗漱台上，瘫在王一博的臂弯里。

入口微微开合，淫靡又诱人。

王一博握着他硬的发疼性|器撩拨着他的后|穴，“哥哥，你后面湿的都流出来了…”

肖战的脸像被火窜过，握着拳头砸洗漱台台面，“闭嘴啊你！”

王一博无声地笑，性|器顶端在后|穴附近来回蹭两下，戳开入口。

“唔！”

肖战弓起背。王一博一挺腰，将他的东西送进去一截。

酸胀感瞬间涌上来，肖战抓着洗漱台边缘的手开始打颤。

王一博缓缓地挺动，“好紧啊哥。”

肖战被这平日里总是冷清话少的家伙撩得更加难为情。

少年得逞地说，“你一害羞，你里面就吸得更用力。”

“你老这么说…啊！”

肖战气结地回头，王一博适时地一个深挺，将自己一送到底。

肖战被猝然一下顶得一口气梗进胸口，他张口喘着，肏进身体里的性|器小幅度地抽送，让他堪堪缓了口气就开始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

王一博捉着肖战的腰快速地挺动，胯骨撞得他挺翘的臀颤动不止，啪啪的肉体拍打声，他被王一博肏弄得止不住的呻吟声在小小的洗漱间里无比清晰。

他们从浴室做到了床上，肖战被王一博压在床上，大张的双腿折在胸前。胸前的肉粒被手指揉捏得红肿，滚烫的性|器抽插得内里仿佛着了火。

快感撕咬着神经末梢，脚趾蜷缩得仿佛要抽筋，他被他的少年深重的吻吻到几乎无法呼吸。

王一博松开他的唇，他急促地抽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快，快要被你弄死了。”

王一博笑着，故意地一顶，“不是很舒服？”

肖战被顶得挺起胸，仰长了脖子喘回几口气，“都几次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问你舒不舒服？”

“……”肖战抬手挡着眼睛不说话。

王一博又是一个深挺，“说不说？”

“舒服…”

王一博又开始顶弄他，一下一下又深又重。他虚脱无力又无解地感到舒服至极，继而在高潮里崩溃。

他的眼睛里，脸上，都是被快感逼出来的眼泪，无意识地汹涌，他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潮湿，他们交合在一起的地方更是湿泞一片。

做到最后，他真真一点儿也射不出来，散了架似的任由王一博抱着他又洗了一次澡，然后将他放在沙发里，换好了床单帮他吹干了头发，再将他抱上床。

他明明很累，却又不想睡，“你明天，干嘛呢？”好好一句话，非让他打了个结。

王一博搂着他，手指在他头顶拨弄他的头发，“上午要去打工，下午有课。”

王一博顿了下，又说，“你好好看书，下午一下课我就回来。”

肖战的睫扇了两下，刚刚剧烈持久的性事险些叫他在某个瞬间忘记了。他们是私奔，是断了和家里的一切联系逃出来的。

他将手从王一博颈下伸过去，拿额头抵着王一博的下巴。他心里乱糟糟地想，最终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