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 03

那样一句话，不说换肖战那些狐朋狗友来说，随便挑一个人来讲，肖战都得或调侃或怼地抛一句回去。偏这话出自他弟弟说的，他便能正经又有耐心地去理解这话。

肖战是想到了另一层意思，但也绝不会去想小孩就是这般意思。他只当小孩问的是单纯地睡在一起，就像他们。

他也，不想同小孩说谎，“要是睡过呢？”

彼时他只能想到小孩太依赖，这十年相伴大概也伴生出来一些类同占有欲的东西，就像他也经历过的小时候，总有不愿分享想要独一无二的那一份。他这样想，心里边高兴，也想好了如何去开导小孩。

女朋友或者好朋友，不一样。即便同床，也不能叫他耗上那样多的耐心，放进去连自己都意外的温柔与亲近。

就那么一问一答的短短时间，肖战脑子里飞快地想过了这一切。他的宝贝弟弟在他怀里转身，那几乎是一个鼻尖错开鼻尖，险些贴唇而过的距离。

呼吸融在了一起，温热又潮湿。

肖战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得一退，但也只是小小一退，又重新好好地就着拥抱的姿势，听他的小Angel问，“就像我们这样吗？”

肖战心想果然是小孩计较，便笑着敲小孩的头，“谁有你粘人？当然不像我们。”

肖战那无奈又疼爱的笑还没彻底落下，就听到小孩的下一句，“和女朋友呢？”

即便王一博顶着那样一副干净又单纯的表情，还是让肖战舌根都一瞬间打了结。王一博眼下的神情越是天真，眼神越是直白，就越让肖战如梗在喉般脸颊都些有热。

他尴尬又没辙地去掐小孩脸上仍肉嘟嘟显着的奶膘，“小崽子，就一起睡个觉你想问出个花来？”

他想打趣结了这话题，却见那小孩好似欲言又止地掀了几下唇，连脸都憋红了似的一连说了几个可是，才说，“夏令营的时候，同学放的那个视频我也看到了。”

十五岁，有些意识懵懂的萌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肖战已经想不起自己当初是怎样一个情形，却分明在他这干净的弟弟眼睛里看到了热烈与慌乱。

他知道王一博隐晦说出的“那个视频”意指什么。在看到王一博血红的耳朵时，他自然想到这个单纯的孩子是想到了那些画面。

肖战不会责备他看那些影片，也没有嘲笑他的懵懂和肉眼可见的窘迫。但他在那个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只能潦草地应一声，“正常。”

这是王一博意料这中的答案，睡没睡过，都是王一博想得到的事实。他想说的，要做的，都不在此。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从他接受了那个秘密，并且让那些不见天日的心事继续在内心的混沌之地生长繁盛，就理所当然也活该要受着这些，他的哥哥从来都舍不得让他受的委屈。

他知道自己奇怪，明明可以忽略掉去继续说他要说的话，做他想做的事，但他偏不。他还是有些费力甚而有些自虐地去想象那些男女交欢的场景。

他的哥哥，和他的女朋友。

他要习惯。

无法跨越的六年，十五岁和二十一岁之间的巨大的罅隙，他必须习惯，才能装得若无其事，才能继续表现出他在哥哥面前该有的样子。

他还不能让肖战知道，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

小天使好看的睫微微动一动，原本大咧咧敞开的腿缓慢又突兀地收拢。他像无意地用漂亮的手指揪住肖战的衣摆，果不其然地换来肖战一句，“Angel？”

在这一声落下，小孩蹭地起身。肖战险些被小孩猛然抬头的动作撞到脸。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小孩被室内大灯照得，红得透了光的耳骨，看着小孩仓皇地冲进浴室，咔哒一声关了门。

肖战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他这弟弟真是单纯得可爱极了。

王一博进了浴室，肖战扫了眼被子索性将床上那些换了全套新晒好的。等他一整个换完，又左右上下地抖好了被子，收起毛巾和吹风机时，才意识到王一博呆在浴室的时候是不是太久了点。

他过去敲门，“Angel？”

里头小声地回了一句嗯，就再没旁的话。

王一博靠墙站着，裤裆被撑起一个包。那里涨得不舒服，甚至难受。镜子里边那个自己连脖子都泛起一片薄薄的粉色。

他的手伸在裤子里，长长的五指拢着自己的东西，缓慢又克制地做着那些单凭本能就会的上下套弄的动作，一面紧紧盯着浴室没有反锁的门，盯着那深棕色的门把。

门板又被叩响，肖战的语气显然比方才要急切，“怎么了？”

王一博咬着下唇不吭声，他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专注地看着门把。

肖战听不见回应，再一次极快地敲了几响门，“我进来了。”

王一博从裤子里抽出手来要去压住门把，他嘴里那一个好似慌张的等等只挤出来一个字，“等……”

浴室门已经开了。

时机刚好。

王一博一手搭在浴室门内的门把上，一手飞快的关掉了浴室的灯。但连着浴室的卧室里亮着的台灯，还是将昏昏沉沉的光线铺了过来。

那些光线刚刚好衬亮了肖战一半的脸，足够王一博看清他脸上意外和疑惑的表情。

王一博躲闪至浴室门后，肖战扫了眼浴室里与方才无异的景象有些迟疑的皱了眉，“你不是……”

肖战这话也问不全，总不能同这躲躲闪闪耳骨血红的小孩直说你打个飞机打这么久，怎么好像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咽了后半截的话，伸手过去捞他弟弟搭在门框上的手，“怎么了？”

他拉着小孩从门后出来，余光下意识地睥向小孩腿间仍顶得鼓鼓的那一包。

肖战对王一博确有十足的，百分百的耐心。他反手关了门，浴室门将光线彻底隔绝，谁也看不清谁。他像哄着当初那个在学校打架受了欺负却默不吭声的小糯米团子说，“来跟哥哥说，什么事都可以跟哥哥说，没关系。”

安静的空间，晦暗的光线滋养着稚嫩的恶魔犄角。

王一博反握了肖战的手腕，昏暗的只能看见彼此轮廓的浴室，肖战看不见小天使锋利如刃的目光，他只知道王一博靠过来，下巴落在他肩上，可怜巴巴地叫他，“哥哥。”

他去拍小孩的背，棉质的T恤透着湿润，像是出了不少的汗。

王一博在他耳边闷声说，“好难受，哥哥。”

他稍稍偏头，脸颊凑近肖战的颈侧，肖战明显地感觉到了王一博发烫的脸颊，继而是发烫的嘴唇扫过他的脖子，连呼出来落在颈侧皮肤上的气都比寻常热过许多。

“你能不能帮帮我。”王一博压着内心冲撞的念想，嘴唇停在肖战颈侧再无更多的靠近，第三遍叫他，“哥哥。”

小孩直白又委屈的那一句，在落地的当下生生让肖战愣了几秒。二十一岁的年纪，男生自慰这事不会陌生，但要帮对方爱抚，其他男生或许有，对肖战来说实在是史无前例。

换了任一个男的，再铁的哥们，估计这会他早就甩门走人了。

但这是他的弟弟，这与他这十年里给过王一博的迁就放在一起，也不过是多一件罢了。

他在这沉默的两三秒时间里看着王一博，适应了黑暗的视线无法完全看清，但他能看见小孩在黑暗里湿漉漉的眼睛。

那些凌厉如捕猎者的眼神，被狡猾的黑暗修缮。

肖战哭笑不得地拍拍王一博的后颈，拉着他走到浴缸边。大概经黑暗修缮的不仅有天使头上的恶魔犄角，还有肖战那些无法完全消弭的尴尬。

他是当他小孩，小时候帮王一博洗澡也是常有的事。但眼前这高挑的少年，以及接下来要做的事又要提醒他，他的小孩已经长大了。

他埋头在王一博身侧，伸手拉下他的裤子，将小孩按在浴缸边坐好。他俯下去，大抵觉得这样的姿势累，便蹲下来。

视线勾勒出形状，少年腿间硬挺的东西散着湿热，带着淡淡腥膻气，挺立在他面前。肖战无奈又好笑地觉得，这辈子，应该也只有他这宝贝弟弟才有这待遇了。

王一博全然不知自己是以怎样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哥哥，他胸腔里有渐渐势强的背德与羞耻，也有汹涌不止的兴奋与期待。当肖战柔软的手掌，细手的同样柔嫩的五指，包裹住他的性器，他甚而微微抖了一下，放在身侧的手抓住了浴缸突起的边缘。

肖战能感受到王一博那轻微的一抖，被他温柔包裹在掌心里的性器明显地勃动了一下，他也能感受到贴在掌心里，那一层脆弱又纤薄的皮下的血管清晰的搏动。

王一博沉下呼吸，那只温柔的手开始套弄他的阴茎，来回摩挲的动作促升他周身的热度，身体里沸腾得都是他难以形容的快感。

肖战蹲在他双腿之间就足以令他气血上涌。

幽暗的光线里，他盯着哥哥的脸，视线努力地分辩哥哥垂下的长睫，哥哥笔挺的鼻梁，哥哥饱满的，在此情此景变得诱人的嘴唇。

他不可抑制地想象，包裹着他的阴茎的，是哥哥的身体，甚至，是哥哥近在他咫尺的嘴。他紧紧抓着浴缸边，才堪堪忍下他心里想将性器操进哥哥嘴里，用哥哥的嘴吞含自己的冲动。

额头开始渗出薄汗，静谧的浴室里轰鸣的是他的心跳声，粗重的呼吸声。年轻的快感与欲望在身体里横行冲撞。

套弄他阴茎的，哥哥的掌心变得湿润，他想到那些淫秽的影片，他独自偷看的男人与男人的影片里，被操到流水的小穴。

他想听哥哥的声音，他的想象里，是哥哥被他一下又一下的抽插顶出喉的呻吟，他想听。

他想知道哥哥的声音，到底是怎样的。

即便场景不同，他依然想听。

喉咙被滔天的情欲烧得干涸，软糯的声音变得沙哑，他叫他，“哥哥。”

王一博那一声哥哥砸进这片静谧，套弄他性器的手猝然一个握紧，往下抵到根部。

“嗯？”

伴着肖战那一声不明所以的，隐隐带了些微弱喘声的应答。不堪撩拨的少年，大腿一个抽动，伸手抓着肖战的肩，压抑的哼声脱口而出，射了。

肖战愣着，掌心里的阴茎有力地抽动，湿湿黏黏的精液射在他的脸上，睫毛，眼角和嘴边，也落在他的手上。

直到王一博伸手过来擦他的脸，甚至凑近来，近得叫他恍惚地以为是亲吻的距离，他才猛然惊醒般，松了手。

肖战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这是他仅有的一次经历。

王一博仍陷在射精后畅快又敏感的余韵里，他凑近他的哥哥，是真的想要亲他。他也是真的认真的用手擦拭肖战的脸，然后再凑近一些，嘴唇蜻蜓点水般地碰过哥哥微张的唇，一触即离。

而后，他在肖战猛地起身时，喃喃地说一声，“对不起。哥哥。”

肖战在那一刻是真的无言以对。

但他的弟弟坐在浴缸边仰着头，小心翼翼地对他说，“你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

肖战的无言以对当下就变成了不理解，他又稍稍低下头。他还像小时候，每一次与王一博说话都会选择一个尽可能与之对等的高度，“你怎么会觉得我生气了呢？”

王一博仍乖巧地坐在原处，又用手去擦肖战脸上还未擦尽的白浊残渍，“你一直没说话。我连这种事都要你帮我做，你肯定是生气了。”

肖战没办法解释刚刚那一整个过程里他为什么没说话，他又好笑地觉得他能说什么话，安抚还是调情？

肖战没辙，“所以你就亲我让我消气？从哪学的这乱七八糟的。”

黑暗里，王一博唇边的笑肖战看不清楚，更辩不明意味，只听到小孩软声说，“那你不高兴了？”

肖战好气又好气地接，“我怎么又不高兴了？”

王一博抬手扯了旁边挂的毛巾，在浴缸边的水笼头下浸湿了，拧干，再递给肖战，“你以前也亲我。”

肖战接了毛巾擦脸，接着又被这话逗乐了，“以前是以前，你几岁了你。”

小孩倔强地接，“不一样吗？不是你的弟弟了吗？”

“……”肖战彻底被打败地盯了王一博一眼，“行，你有理行了吧。”

他扯来另一张毛巾，同样浸湿又拧干后递给王一博，“洗了赶紧来睡觉。”

肖战洗完毛巾晾好，离开浴室，半掩的浴室门让卧室里的光落进来，打在王一博的心里。

半明半暗。

王一博洗干净了身下的湿黏，拉好裤子。曾经抱怨过这个身份，今天反而要庆幸还有这个身份。

弟弟。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