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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05

  • 作家相片: Usakii
    Usakii
  • 2020年8月3日
  • 讀畢需時 7 分鐘

已更新:2022年7月22日


六月天,雷雨来得很频繁。

王一博醉得走不了直线,离开餐厅的时候在双开玻璃门外的台阶那绊了一个趔趄,险些摔进雨里。

肖战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酒量差,视线被酒精烧得有点模糊,但还是急走了两步冲进雨里,伸手拉住王一博。他用掌根推王一博的脑袋,“什么破酒量,喝得路都走不稳。”

他脸红红地装得气鼓鼓地跟王一博说摔死你。

那天的雨在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下过了一阵大的,但细雨绵绵地将尽不尽。肖战的睫毛湿湿的,霓虹在他的脸上打了朦胧的滤镜。王一博盯着他。

肖战乐呵呵地笑,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长花了吗。

王一博抬起手,董伟叫来的代驾正好开着车过来,在离他们不远的街边停下按了好几声喇叭,他们都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肖战回过头来,看着王一博停在脸旁的手,抿了下嘴,没有笑容的脸很烫。

他觉得应该是酒精的问题。但当王一博脱了白T恤外头的衬衫外套盖在他头上,大手在他后脑勺上停留的那一秒,他的心脏咚的一声响。

在今晚之前好像也有过,只是被他刻意忽略了。

王一博揽他的肩靠在他身上说,“靠一下,有点晕。”

肖战嘀咕了句谁让你喝这么多。王一博不说话任由肖战架着他走,他是真的有点晃,余光里都是肖战睫毛上朦朦胧胧的光晕,五彩斑斓的重影。

他突然抬手用拇指摸了下肖战的脸。

肖战顿着脚步看他。

他像个醉鬼一样笑得抖,“你脸上,有雨。”

董伟也喝了不少,代驾开到他们楼下,董伟先拉了门在楼下花坛边开始吐。肖战看看身边瘫着好像睡着的这个,又看看弯着腰好像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的董伟,没辙。

董伟看起来至少比王一博清醒,肖战问董伟要不要叫男生过来接,董伟说吵架呢,叫个屁。还瘫在车座上的王一博扒着门要下车,一边笑,“床上干一架就好了,装什么孙子。”

肖战过去扶他,他握着肖战的手,歪歪倒倒地下了车。

肖战觉得手心要出汗了。

王一博松开他的手又揽了他的肩带着他往楼里走,“别理他。”

肖战还在回头看,几乎挂在他身上的醉鬼不高兴地拿手臂勒他,“人有男朋友你管那么多干嘛。怎么不管管我?”

王一博的力气很大,勒得肖战险些拐了个弯跟他撞个正脸。肖战转正身架着王一博往电梯走,“谁不管你,不管你我这是在干嘛?我也喝了很多好不好。”

他的确喝了很多,这会后劲上来越发觉得眼晕。

心跳咚咚咚地没完,以前喝多了酒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电梯停在三楼很快就下到一楼,进了电梯王一博又勒了一把肖战说,“我看你好得很,回去我要吃宵夜。”

醉鬼的话想一出是一出,任性又无理。

他这一勒,刚按好楼层的肖战原地打了个转正面撞进他怀里。肖战拿手推王一博叫他别借着喝多了撒野。

王一博愣愣地盯了他几秒,“你平时也给我做宵夜,这不是撒野。”

他们的呼吸在彼此极近的距离里融化在一起。王一博嘴里的温热的气息裹着酒气涌进肖战鼻子里。不好闻。可肖战知道自己身体里翻涌的不是讨厌,更不是恶心。

王一博偏头咬住他的下唇说,这才是撒野。

他的脸烫得要命,心跳是他陌生的频率,勒在他后颈的手臂力道蛮横不像话。男人的舌尖在下一秒伸进他的口腔,他像第一次接吻,有几秒钟的失神,心脏像被电流击中,震颤得厉害。

富家少爷租的小区很高级,电梯很快,一户一梯加上深夜的时间也没有别的人来耽搁时间。这一个吻很短暂,但足够强势和深刻地吻得肖战在王一博松开他的嘴唇后,才大梦初醒般捡回呼吸。

他的睫毛颤得厉害,呼吸乱得厉害,指尖突突地跳,心脏突突地跳,所有的感觉都让肖战觉得失控不像话。电梯门打开,王一博拽着他的手踉跄地冲向家门。

肖战被王一博牵着手,他看着王一博那样子有些想笑,王一博的拇指伸向房锁的指纹区时捅了几下才放进那个凹陷的小格子里。试了几次才换了只手来牵他,用刚才牵着他不放的手去开指纹锁。

又瞄准了两次,才把拇指放进去。第一次撞到边角,肖战听到王一博吃痛地抽了口凉气。

王一博不能算喝醉,但确实喝多了,才会在进门时候被门槛绊倒,毫无帅气可言地跪在地上,还带翻了玄幻鞋柜上摆着的那幅画。

王一博买的画框。肖战画的画。

肖战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想拉王一博起来,结果人没拉起来,自己被拽着一块跪在地上给空气行了个大礼。

肖战也喝多了,跪在地上就开始咯咯地笑,锤了王一博好几拳,说我的画很贵的,摔坏了你赔吗?

然后他摊开手心伸到王一博面前说,给钱。

应该很多人都是这样,不胜酒力的时候就像是清醒时与生俱来的某种自我界限被酒精暂时性地烧毁,酒壮怂人胆还是借酒浇愁借酒撒野,都是人心所想。不过是找一个借口给自己一个万一搞砸了还能面对,还能若无其事地走下来的台阶。

王一博跪坐在地上看他,然后抓他伸过去的手。王一博有个习惯,每次抓他手的时候,大拇指都会放进他的掌心里,其他四指再裹住他的手背。

王一博的手比他的手大很多。握过来的手指指甲都很短,短得包不住指尖。王一博有咬指甲的习惯,他几乎没见过王一博修剪指甲,他还开玩笑说过王一博用牙修指甲的技术简直可以开店了。

那时候,是王一博第一次这样将大拇指放进他掌心里抓他的手,然后说来,我帮你修,免费。

他不可能真让王一博给他用牙修指甲,只是很快地抽开了手,然后说王一博你以为是啃猪蹄吗。王一博就笑,“我可没说你的手是猪蹄。”

当时就这么打着哈哈地翻了篇。但肖战很清楚,王一博握着他的手凑近嘴边的时候,他吞咽口水的动作和心里边突然鼓噪的那一声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奇怪过也否认过对一个男人有感觉这件事。

只是在此之前,他从未对任何一个男人有过这种感觉。

他并不抗拒同性恋。当初说自己不是同性恋或许是生气王一博说他是董伟的“情人”。他甚至觉得这个臭小子连带他倾注了真挚感情为董伟的小男友画的画都一并侮辱了。

不懂礼貌的家伙。

后来想想,肖战觉得当时的自己在董伟面前说这样的话,和王一博半斤八两。就像合租的这两年里他交过新的女朋友,王一博也一样。他们应该都不是同性恋,或许他只是对王一博这个人有感觉而已。

王一博大概是个意外,就像无意间撞见的流星,砰地一声砸得肖战不知所措。

但他又按耐不住本能地好奇和向往,想走出自己安逸了许多年的小世界,去窥探去踏足。

王一博抓他的手说没钱赔不起大画家的画,甚而把自己说生气了说大画家不就是怕我付不起钱,帮我画个肖象都不肯。

肖战愣了一下,眼神闪烁。

王一博更生气地扯他的手,扯得他往前扑到王一博身上。王一博问他,“我很丑吗?大画家看不上?”

肖战没回答反问他,“你把我当你前女友了?”

这次换成醉鬼愣在那,然后一脸要打人的表情混着被酒精烧旺的情绪,“我有病吗?”

肖战的太阳穴也被酒精顶得突突跳,他刚被王一博扯的那一下,现在手还搭在王一博肩上,距离很近,他们能闻到的空气都是浓烈的酒气。他嘿嘿地笑,“那你亲我?”

王一博抓他另一只手的力度好像小了点。

他搭在王一博肩膀上的手用手肘搁在王一博肩上,手指挑王一博的下巴,“什么感觉?”

王一博的喉结明显地滚动,大概喝了太多酒烧得他喉咙很干,口腔干,嘴唇也干。

他搞不懂肖战意思,他现在也很难去做思考。但肖战不是同性恋甚至很生气地说过这句话的样子他一直记得。

王一博没有界定过自己的性向,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离开家的大学生活过得跟放风的犯人似的,一起开趴的哥们带男的走还是带女的走都不稀奇,他只是没有遇到过想带走对方一夜情的男生。董伟交男朋友的时候他没有像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的心态,他也只是觉得自己没遇到过会让自己动心的男生。

所有人都觉得他爱玩,但他这样的人长得好又会玩,谈恋爱的次数却很少,又让人觉得他挑剔。

王一博觉得自己只是更相信感觉,也很向往爱情。尽管他向往的挚爱热恋情深难却,说出来可能要被很多人笑话幼稚。

从他开始不间断地提醒肖战记得吃饭,开始留意公司同事提到的美食,开始关注如何增强食欲的信息时,他就知道,他应该是喜欢上肖战了。从他开始忍不住去看肖战,忍不住去抓肖战落在他附近的手,又要竭力压抑所有难以忍耐的肢体碰触的渴望时,他就知道,他应该很喜欢肖战。

但肖战会躲他的视线,会避开他的触碰,甚至在被抓到手之后面无表情地看自己一眼,然后抽离。

即便肖战会听自己的话三餐尽量吃一点,会将自己带回来的美食一分为二和自己一起分享,会按自己说的喝光那些苦得没天理的中药,甚至在后来这一年里,还会在下班就回家做好吃的晚饭和自己一起吃。

但肖战不是同性恋。

肖战的手指刮过王一博侧脸的下颌线,刮过下巴的时候缓慢地好像短暂的停顿。肖战的眼眶被酒精烧得泛红,眼底泛着湿漉漉的光,问王一博,“什么感觉。”

肖战嘴里的酒气涌进他的鼻腔,渗进身体各个器官,他身体里积累的酒精砰地烧起了火。但他握在肖战手背的掌心在出汗,他还是装得若无其事,醉酒的状态是最好的掩饰。

他嬉皮笑脸地就像个可恶的醉鬼,他说什么感觉想不起来了。他低沉好听声音里都是醉酒的鼻音。

他拉着肖战起来,脚下匆忙又走不稳直线,险些撞到自己那间房门的门框。他还特意看了眼脚下,稀里糊涂地以为还有门槛。

肖战被王一博拉着三步并着两步地小跑,这醉鬼是真的让他觉得好笑。他还没笑完就被甩到床边,而后被王一博压倒在床上。

卧室没开灯。整个屋子只有他们习惯为对方留着的那一盏壁灯,微弱的光线停在门口。

混沌的黑暗。

王一博烫人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干燥的嘴唇贴着他的,说,“再试试,就知道什么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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