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 08

没人提离开凤凰，就一直呆在凤凰，离开学还有大半个月，他们像在凤凰短居而不是来旅行。淡季几乎没有游客，吊脚楼的老板很高兴，给房间的服务也周到。白天要么出去闲逛，要么就呆在房间打牌，或者去去酒吧。反正暑假不都这样过，在外面还有不同于在家的感觉。

偶尔王一博会和肖战说要跟哥哥睡，肖战一边说他怎么长不大，一边让出一半位置。

单人床太小，身体靠得太近。王一博会忍不住，硬起的阴茎会在哥哥身后蹭到哥哥的屁股。他像开玩笑，隔着内裤顶哥哥的屁股，叫哥哥。

掀走薄毯脱掉内裤，拉哥哥的手摸自己的阴茎自然而然。

有时天黑，有时天亮，但都有灯亮着。肖战躺在身边握着他的东西帮他打飞机。肖战从不看他，也正好让他可以一直看着肖战。

肖战很容易出汗，握他阴茎的掌心总是又湿又热，额头和后颈总有汗，王一博想过很多遍哥哥被他操的时候会不会出更多汗，会流眼泪。

射出来的精液会弄脏哥哥的手，但再也没有射在哥哥脸上。射精的时候，他想的也不是射在哥哥脸上。

肖战说，“飞机打多了容易阳痿。”

Angel和哥哥面对面地躺着，哥哥还是不看他，仰面看着天花板。吊脚楼的天花板很简陋，潮湿的深色木头。

他问哥哥，“那怎么办？”

肖战没说话，王一博也不再追问。退一步进一步，都是在原地。

过很久，肖战才说，“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王一博在和海宽以及另外几个哥哥联排打游戏。肖战被陈露叫出去还没回来。

沱江边放了很久的燃放烟花，吊脚楼外很热闹。海宽说，“真应景。”

王一博看向窗外，外面的天被烟花衬得忽明忽暗。小孩好奇，“这里有什么活动吗？”

“你哥跟你露姐的活动。”

王一博看回手机，越塔强杀和对方同归于烬，送了对方一个人头助攻。

“小孩你冷静点。”海宽说的游戏。他这个打野还差几秒就能到，视野无盲区，小孩真是盲目自信。

“想杀人。”

“先拿塔，祖宗。”

晚上十点，王一博说不打了要回房间，等下哥哥要找他。其他几个哥哥起哄说估计往后这些天都不会找了。

王一博还是回了房间，虽然大家都在说肖战和陈露这么晚没回来，肯定办事去了。

肖战和陈露走过走廊，转去海宽那间打了个招呼。肖战没看见王一博，海宽说刚回去。

陈露的房间在肖战那间隔壁，陈露的房间先到。肖战在陈露身后站了会，陈露开了门。

吊脚楼的隔音很差，王一博洗了澡出来，听见了走廊上的动静。他像肖战一样，光着膀子站在空调下边吹着湿头发和身上的水气。那个位置离房门很近。

肖战在和陈露说早点休息，明天陪她去苗寨。

陈露说好。

肖战和陈露说晚安。

陈露问，“进来坐吗？”

王一博走去阳台，躺在藤椅里看着沱江发呆。

陈露这间房的布置与隔壁肖战那间一样，阳台门敞着，阳台上有两个吊着藤椅。房间内有一把竹椅。

肖战没坐，看陈露关了门，走过来，在脚尖快要碰到脚尖的距离才停下，伸手抓他胸前的衣服。

肖战被拉得微弯了背。

陈露仰头看着他笑，“亲不到。”

床头柜上的时钟走过零点，发出滴的声响。王一博的手机没有任何动静。

陈露的房间就在隔壁，吊脚楼几乎没有隔音。间隔传出来的女人的声音，就像小时候听着隔壁爸爸房间里女人的声音。

小时候不懂，以为真的有鬼。

天很黑，但沱江边的灯光很亮，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害怕。更何况脑子里还想着AV里的画面。

有点自虐，但本来就是他自找的，也根本不受控制。无论他去想什么，那些偶尔才听见的一两声，听不见的更多声音，交媾的场景，都在他脑子里。

陈露叫了很大的一声，戛然而止后，Angel听见哥哥在笑。

他和哥哥做的那些事，确实没什么，没关系。

八月秋躁，老人都说这个时候最热。

Angel坠落第四个晨昏。王一博窝在藤椅里，周身都凉。

不知道时间，隔壁没再传出声音，王一博觉得自己应该回房间去睡觉的时候，隔壁阳台的木门开了。

王一博像被定在藤椅里，听着肖战和陈露说刚刚都累得要睡着了，现在这么精神。

陈露说再亲一下更精神。

肖战在笑，或者要跟陈露接吻。但笑声戛然而止，陈露看着王一博这边的阳台，肖战也转过身来。

陈露穿着肖战的T恤，长腿露在外面。T恤的长度刚刚好。

陈露扯着T恤衣摆回了房间。

Angel看向哥哥。肖战裸着上身的样子他见过很多次。

肖战愣了好一会，“怎么还没睡？”

Angel笑，朝哥哥抬抬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机，“打游戏忘记时间了。”

肖战没说话，Angel觉得哥哥说不出话来也正常，“我还以为哥哥去哪了呢。”

他从藤椅里起来，腿有点麻，用力地踩了两脚，竹木阳台好像在晃。

“我进去了。陈露姐姐都不好意思出来了。”

“早点睡觉。”

Angel穿着拖鞋，脚趾撞上木桌桌脚，疼到钻心，“不用你操心。”

洗澡，洗完睡觉。

王一博在床上躺下没多久，有人敲门。吊脚楼不是酒店，房门上的锁就是普通的门锁。钥匙只有一把，肖战在晚饭的时候留给了王一博，说和陈露出去逛一会再回去。

王一博没吭声，睁着眼睛不知道看着哪里。手机终于响了，哥哥两个字在屏幕上亮着。他盯着看，电话响到断，再响。王一博又一次看到几乎不认识这两个字。

很好笑。

甚至能让人脑补一场男朋友出轨跟别人上床，被自己知道后立刻跑回来哄自己的剧情。

肖战会来哄，也只是哄。肖战总是这样，知道他不高兴就想着立刻哄好他。

有了新生活当然更重要，王一博想得通。父亲有了新生活可以连他和妈妈统统都不要，更何况是重组家庭的哥哥。

想不通的是肖战，忘了和他说一声，但忘了就忘了。回头想起来再来哄，只会让他更烦。

手机进来消息，肖战说再不开门他就只能爬阳台了。

唬小孩的话，自己也真是个能被唬到的小孩。打开门，肖战身上穿着刚刚陈露穿的那件T恤站在门口。

王一博没话说，走回来躺回床上。肖战跟着进来，走到床边。

“Angel。”

没回应。

“Angel。”

老套路，叫Angel不是示弱，是要Angel示弱。

“王一博！”

还是老套路。叫王一博不是哄，是告诉王一博，肖战在生气。

不想说话。

肖战也不说话。

都是老套路，想结束拉扯就乖乖开口。

王一博背对肖战没有动，“你过来干嘛？”

“在生哥哥的气？”

“我有什么好气的？”王一博翻身仰躺，装得无恙，唯独不看肖战。

“还说没有。”

“本来就没有。”

“小屁孩，你现在说的每句话都在表示你很生气。”

怎么会是生气，有什么资格生气。

可王一博却气笑了，“所以哥哥来哄我了？”

“肯定啊。”

“那我到底该说我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肖战一愣。

王一博坐起来，“哥哥为什么会觉得我在生气？”

“Angel，是哥哥不好。没跟你说一声。”

“说一声什么？哥哥和女朋友睡觉不是很正常？”

“Angel，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不该没跟你说，让你久等。”

“没等，我也不生气。哥哥可以走了。”

“Angel。”

王一博躺回去不吭声。

肖战站起来，“王一博。你能不能别耍小孩子脾气？！”

王一博掀了被子坐起来，一拳锤在床上比肖战站起来踩响地板的动静还大，“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肖战明显地惊了。

王一博用力地吸了口气，“哥，我们俩到底谁在耍小孩子脾气？”

肖战没有再去陈露那边，一人一张床，两人都沉默，睡没睡着，谁也没管谁。

二十二岁和十六岁一样，都有孩子气。

王一博背对着肖战，在薄毯下边缩成一团。突然飞过来一个枕头，肖战吼他，“把腿伸直了睡！”

王一博把腿伸直，仍然背对着肖战。

肖战翻了个身，像把自己摔在床上，把木板床砸得呯呯响。王一博起床，肖战回头。王一博在箱子里翻出耳机，回到床上躺好。

音乐声开得很大，别的声音不想听，脑子里的声音也不想再听到。

没听多会，耳机就被扯走。肖战拿着王一博的耳机走回自己床上，背对着王一博躺好。

第二天还没起床，陈露过来敲门。王一博躺着装睡，肖战起来去开门。肖战大概说了王一博还在睡，陈露的声音压得很低。

再低都能听清，陈露问肖战王一博是不是还在生气。

肖战没说话。只有陈露继续压着声音说要不要先去吃饭，等王一博醒了再和他好好说。

王一博知道自己只要装个胃疼，哥哥一定不会和陈露去吃早餐。但直到肖战回来洗漱完毕再出门去，王一博都没有任何动静。

这是他和哥哥第一次冷战超过一个晚上。

王一博突然觉得这样也好。

肖战带着早餐和陈露一块回来，王一博没在。给王一博打电话，那头小孩语气正常说在海宽那边打游戏。

肖战有些意外王一博的语气正常，睡觉前明明还没和好，他提着早餐过去，陈露也跟着。

海宽顶着睡炸了的头发跟王一博对面坐着玩手机游戏。海宽见肖战来，又见他手里拿着的早餐，啧了好几声说肖战就只记得他弟，带个早餐也没别人的份。

跟海宽同住那个见陈露站在门口，笑得特别欠，“哟，战嫂这么早就起来了？”回头就调侃肖战，“战哥不行啊。”

海宽装模作样，“行不行你知道个屁。是吧战嫂。”

王一博冷不丁冒出一句，“哥，你要挂了。”

肖战看向王一博。王一博看着手机专注地打游戏。

海宽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看回手机，“卧槽！你小子就这么跑了？”

肖战拎着早餐过去，让王一博吃早餐。王一博哦了一句继续打游戏。

肖战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杵久了，海宽就觉出不对劲了，“怎么了这是？”

肖战笑，“什么怎么了？”

海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皱皱眉。

王一博又说，“哥，你还打不打？”

这回海宽当即就知道是在叫自己，忙不迭地，“打打打。”

肖战问王一博，“你吃不吃？”

游戏角色正在厮杀，陈露在门外叫肖战。王一博突然放下手机拿早餐。

海宽瞥了眼，挂机就挂机吧，这哥俩的脾气，他哪个都得罪不起。

突兀一声响，给海宽惊了一下。不过是王一博的手机没放好掉在地上，偏叫人觉得如临大敌似的慌。

海宽看看王一博，看看肖战，门口陈露又叫一声肖战，海宽恨不得冲上去给这姑娘把嘴捂了。

只有王一博淡定。肖战是脸黑。

王一博把早餐打开，捡起手机再次放在桌上。

动作比刚才要轻，要稳。

王一博开始吃早餐，肖战一言不发转头出门带着陈露离开。

海宽看着肖战走路带风地出了门，问王一博，“跟你哥吵架了？”

王一博把早餐放了，重新捡起手机，“没有。”

肖战的确说到做到“下次不会”。

晚饭后肖战和王一博说要和陈露出去走走，把钥匙给王一博的时候让王一博不用等他，早点睡觉。

王一博说好。

拿着钥匙回到房间，看了眼阳台，坐在床上打游戏。

手机声音开得很大，但门外的动静依然听得到，肖战和陈露什么时候回来的，听得清清楚楚。

隔壁关了门。

王一博像真实地听到隔壁叫床的声音，看见交媾的画面。就像小时候，即使没有听到隔壁爸爸房间传来女人的声音，依然觉得天黑就有鬼。

隔壁传来的风吹草动都是在做爱。

Angel退了游戏，音乐开得大声。

Angel在浴室冲凉，自慰，自虐地替换，去想哥哥被压在自己身下的样子，去想哥哥舒服地哼出来的声音，自慰射精。

浴室的隔壁也是浴室。

王一博关了淋浴。

隔壁是女人被操出来叫声。

比阳台听见的更清晰，高高低低带着哭腔，墙壁薄得好像能看见女人趴在墙边被男人后入。

Angel坠落第五个晨昏。

王一博站着，淋浴头滴下来的水滴，一滴又一滴，砸在他头上。

自己在肖战心里果然只是一个很好哄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