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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10

  • 作家相片: Usakii
    Usakii
  • 2020年7月30日
  • 讀畢需時 6 分鐘

已更新:2022年7月22日


好像王一博说了那句话,肖战愈发没什么话能说的。好像这样的话两年前王一博也说过。比如肖战画累了给王一博发消息,问他今天想吃什么。王一博一定会在回复一句你想吃什么之后,跟着打一个电话过来。

王一博想问的是你想去哪里吃,肖战想说的是他去买菜。也有遇到王一博开会或者在忙的时候。肖战会打趣他果然是二世祖。王一博会愤愤然地在电话里跳脚,“没良心,溜出来给你打电话的好吗。”

肖战反问他,“给我打电话这么重要?”

王一博会说,“谁让你吃个饭挑三拣四的。你比二世祖矜贵多了。”

回忆总是过滤了一遍又一遍,剩下来愿意记起的,都是相册里带着笑晒着太阳的愉悦。王一博在手机里听到肖战突然冒出来的笑声,问他笑什么。

肖战说,“果然是二世祖。开会可以随便开溜。”

王一博没有底气笑骂一句“你的良心呢”,他只笑笑,一边从兜里拿出烟盒。

肖战给他的那盒烟还剩下三支烟。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放进嘴里,嘴唇叼着烟,边从兜里掏打火机。

助理从会议室探出来头叫了一声王总,是在他叫进去,应该是有等他定盘的事情。

他无声地点头,一边点着了烟。

肖战说,“在叫你回去开会吧。”

王一博吐了个烟圈出来,问肖战,“你前男友还在给你当助理吗。”

肖战喉咙微微一梗,心里有些莫明的情绪,就像曾经跟王一博进行的每一个比赛,打的每一个游戏,他小胜之后的心情。有点幼稚。

“是。”

王一博咳了两声,“不尴尬?”

肖战说,“他做我的助理两年了。”答非所问。

王一博在手机那端笑,又咳了很轻的一声。

这世上最难求的大概就是两情相悦,他有点理解肖战两年前的不辞而别,同居两年的室友,不是同性恋却和不喜欢的男人上了床,一夜情最好的散场方式就是互不打扰,无论是像谎言一样的“不是同性恋”不是一夜情之后共处一室的尴尬,都足够让人一走了之。

这两年,王一博有陆续听到朋友说起肖战,回到庆城不出一个月就开得红火的工作室,大概是在离开洛城之前就在着手准备的计划。

必竟肖战说过,“等这边合约到期,就回庆城开个自己的工作室,做自己的老板。”

彼时他问过肖战洛城工作合约什么时候到期。肖战说快了。

那天他们也喝了酒,肖战以悄悄这个名字画的画卖了个出乎他的意料的好价钱,肖战很开心,喝得也开心,回答的时候眼睛像小鹿眼一样亮晶晶的。

应该不能算不辞而别,因为早有打算,大家都知道。或许是因为来得突然,因为一场计划内的散伙不够体面甚至有些失态,才有了这两年的杳无音信。

那种剜心的庆幸感又来了。王一博其实很想问“这么舍不得,为什么还分手。”但心里想着的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凌驾在那种庆幸感之上的凌迟的刀。

王一博说,“等会给你去买蛋糕,你先睡会。”

助理在王一博还没散会的时候打来电话说,没有流星蛋糕,要不要买别的。王一博让助理把电话拿给老板,老板说今天的卖光了,明天来。

王一博说,“最后那个,我买的。”

老板在电话里笑,是你啊。王一博也客气地笑了声,“能不能再做一个。或者你一次性做的,我都要。”他想了想又说,“可以加钱。”

老板在电话里笑得更乐了,“这是没故事?”

王一博觉得这老板可能真的不是奔着赚钱来的,“要是今天还能买到,可能会有。”

冗长的会议没完没了,分公司的老总还没有散会的打算。王一博看了眼时间,草草打了个招呼说有事,直接去了阿曼家的蛋糕店。太阳快下山了,橘黄色的光刚好晒在老街上,陈旧的建筑显得有些寂寥。

老板没有坐在蛋糕店外的桌边。桌上有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

王一博推门进去,门框上挂着的铃铛是清脆却饱满的声响。老板从里间撩开帘子看了眼,朝他笑笑,“还没做好,你再等会。”

蛋糕店里没有可以坐的位置,他拉开门出去,坐到放着那杯冷掉的咖啡的桌边。掏出烟盒,从最后两根里边抽出一根点着。

黄昏里的老街很安静。陈旧的建筑后面露出来的天空变得更红,红色显得热闹,和老街的安静形成强烈的对比。大概是因为这样的对比,才让人莫明觉得有些寂寞。

王一博看着手机里肖战那一栏通话纪录,脑子里想着话题。他给肖战打过去电话想告诉肖战他正在买蛋糕。

肖战的手机占线。

在感情里处于劣势的成年人的勇气比吐出来的烟气更脆弱,不用风吹就会散。心里想了一遍又一遍,演习一次又一次的话,不断地改,不断地减,到最后大多数都只会沉没在心里。

王一博曾对着那一个收不到他消息的微信号,在很多次喝醉的时候,用语音说过很多话,叫过很多次宝宝。

不会有人听到,正因为不会有人听到。

老板将蛋糕用袋子装好递给王一博,里面装着两个流星,没有多收钱。老板说,“祝你成功。”

太阳已经完全沉到那些陈旧的建筑背后,像躲起来看戏。

王一博回到酒店,在肖战那间按了门铃。同一层住着的朋友正好路过,看了眼肖战那间房说肖战已经走了。

“走了?”

朋友说,“好像是有什么事。刚打牌呢,他拉着董伟送他去机场。”朋友看了眼腕表,“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王一博直接给肖战打电话。

无法接通。

朋友说正好你回来,凑一桌。

王一博摆摆手说,休息会,晚上再说。他推开自己那间的门,关门后,将蛋糕袋子往途经的桌子上一放,边脱外套。兜里摸出来的烟盒里只剩下最后一根烟。

肖战可能是在飞机上,不知道后天会不会回来洛城。后天之后呢。京市和庆城之间有很多交通工具可以抵达,但他和肖战之间,除了一个电话号码,除了两年的念念不忘,剩下的,只有他的喜欢,和肖战的不喜欢。

他给肖战发了条短信,像普通朋友的调侃和抱怨,“招呼都不打。什么事走得这么急,白给你买了两蛋糕。”

他给董伟打电话,闲扯着说晚上要不要打牌,我回酒店了。董伟说行啊。王一博说,“听那谁说你送肖战去机场了?怎么了。”

“他外婆病危,进医院了。”

王一博哦了一声,准备挂电话。董伟说,“你们俩怎么搞成这样了?”

心脏被揪起,王一博问,“哪样?”

董伟说,“以前看你俩好得挺黏糊的,怎么听肖战说两年没联系。别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吧。”

董伟在电话里笑,笑声却像是挂着尖钩的细线缠着王一博的心脏,然后猛地拉起。他笑骂了一句神经病,“又不像以前住在一起。大家各有各的生活。”他想滴水不漏,又怕说多错多,“他回庆城,我回京市,号码一换,联系不上很正常。”

董伟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只知道肖战突然离开,再联系肖战已经回了庆城,正在筹办工作室。每每提到王一博,肖战总会转移话题,那两年里与王一博相关的一切,肖战都只是笑着敷衍。次数多了,董伟也识趣的不再提了。

董伟戏谑说,“我还以为是你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把关系搞僵了。”

钩在王一博心脏上的细线陡然一扯。

发给肖战的短信,就像这两年里不会有人回复的微信。王一博像真的是来洛城出差的,白天按时去分公司上班,晚上回来和董伟他们喝喝酒,打打牌。董伟的婚礼如期举行,王一博是伴郎,肖战的位置临时叫了别的朋友顶替。

晚上那一顿婚宴,董伟醉醺醺地抱着王一博不撒手,新娘忙着去照顾喝醉的亲戚和上宾。董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这样聚在一起了。就像王一博跟他说的那样说,“以后大家各有各的生活,不同的城市,要聚一次得多难啊。”

王一博陪着董伟喝到最后。从椅子上起来的时候都站不稳。他一手撑着桌子,一边抬手往旁边捞,“哥,扶我…”

手臂扑空,他怔怔地像是清醒了几秒,又笑得跟个醉鬼似的去勾董伟的肩,“哥们,扶一下。”

董伟真的喝醉了,勾着王一博的肩说,“你看看,咱四个,总是聚不齐。以后再也聚不齐了。”

董伟晃晃悠悠地拿手机打电话,翻了半天没翻到想打出去的那个号码。他点到收藏里面,里面只剩下肖战和王一博。董伟开始念,开始哭着念,“怎么没了呢,怎么没了…”

旁边有人开始抢董伟的手机,让他别发疯,让他看看清楚现在是在哪是在干什么。

董伟挥着手机往王一博这边躲。

手机掉在地上落在王一博脚边,屏幕上亮起肖战的名字,王一博接了电话,肖战在手机里说,“董伟,新婚快乐啊。”

王一博说,“哥,我头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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