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14
- Usakii
- 2020年7月26日
- 讀畢需時 8 分鐘
已更新:2022年7月22日
工作室点的外卖到了,围着会议桌的人们开始欢呼,宵夜好像是一件多了不得的事情。
肖战看着手机,赵文宇看着肖战。他是有些不道德地刻意挪了一步看到了肖战正看着发愣的那条消息。
也看到了屏幕上之前的几条。
文字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不同的心境看出不同的语气。每一句都带着撒娇的口吻,每一个配图都像是不好意思的强行掩饰。
肖战从来不会和赵文宇,和他所知道的任何一个人说累,更何况是抱怨特别累。也不会在对方一次又一次像结束聊天般的回复之后,继续说下去。
这一块屏幕里,肖战说的话显然比王一博要多。
他对肖战说,“他来找你了?”
肖战仿佛才回过神,看了眼赵文宇,很轻地嗯了一声。
办公室里依然热闹,同事招呼他和肖战快来吃。他们总是嬉闹,因为肖战这个老板足够亲和,好像朋友的关系。
只有赵文宇觉得,肖战离所有人,都足够遥远。
但肖战给人的距离感不是来自于防备。月亮会倾己所有将月光铺满大地,会赤裸坦诚面对世人。这就是他在世人面前原原本本的样子。
但月亮很遥远,月亮在天上。
他听着肖战那一声柔软又轻声的回应,看着肖战咬着的嘴唇,憋不住的笑让嘴角下陷,有小小的梨涡。
肖战低头看着手机,好看的手飞快地打字问手机另一端的人在哪。他眼睛里有光,像庆城这座山城的月光一样清澈,藏着山涧水流的气息。
赵文宇心里,只有走过古老蜿蜒的山路,无边的荒凉。
他问肖战,“你现在过去吗?”
王一博回复肖战酒店的名字,包括房间号。
赵文宇知道自己像个偷窥者,但他忍不住。心里古老的山路边伸出来的翘岩,像锋利的刀口,笔直地切进心脏。
赵文宇说,“两年没找你,现在约你去酒店?”
天平从漫山遍野的春风里猝然翻倒进世界另一端的深渊。
肖战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赵文宇。
赵文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叹了声气,有了缓冲,“你说过不希望和他…”
赵文宇的话停在这里,他仔细瞧着肖战眼神里难得的波澜,如他所想。也让他更加嫉妒。
停了几秒,他又说,“两年什么都没发生,分开两年音信全无,你这样去,只有一个结果。”
肖战看回手机,王一博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肖战笑了笑,很低声地说了句“是吗”。
赵文宇的理解里,王一博不好,王一博不爱肖战,却好像可以轻易地让天边的月亮坠落。
或许,即便王一博足够好,足够爱肖战,他心里的嫉妒也无法消减。
他和肖战说,两年了,可以改变的事情很多,不在一个城市,没有共同的话题,他过的什么样的生活,经历什么样的事,你都不知道。
办公室另一端的热闹仿佛被隔绝。他在这一端按耐着内心的狂风暴雨,看起来平静地像在说着寻常的公务,“我不想看你再耗下一个两年。”
肖战静静地听着赵文宇说,赵文宇说的没错,他也能理解赵文宇的心态。
肖战看起来就像静静地听工作室的汇报和安排。他总是有足够的耐心,也绝对礼貌。
赵文宇说王一博要是喜欢你,早就来找你了。
肖战说,“你说的对。”他心里有些焦虑,但微笑无懈可击。他从烟盒里拿了根烟,赵文宇在等他说话。
肖战点了烟,他每次抽第一口都特别用力,烟气填满口腔,刺激喉咙,烫过心脏。
他问赵文宇,“你也知道我喜欢王一博,为什么还是喜欢我呢?”
肖战没有说喜欢别的人,直接点明的说话方式不是他认识的肖战的风格。
赵文宇一直知道月光很美,月亮很远,却突然意识到月光再柔美,天边的那个月亮也有薄而锋利的边缘,就像刀口。
月亮落下来,要接得住,也要受得起。
肖战驱车前往王一博所在的酒店。他在赵文宇面前不动声色,不代表赵文宇的话没有入他的心。赵文宇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铁钉,深锤进他的心里。
他在拥堵的市中心开着车,揣着惶惶不安,心里像有坦阔无边的戈壁,脚下的泥沙一定细腻而有弹性,阳光照不到的角落不知道会不会有植物。
但王一博为他种下了一棵树。无论是颓废枝柯还是葳蕤大木,一直在那片戈壁。
一想起王一博带着流星来庆城,这样幼稚又冲动的事,十年前的自己可能会做。
上过财经报道的王总吗?
肖战听得见心里的笙声悦耳。金色的烟花噼里啪啦地从烟花筒里迸出来的喜悦。即便是颓败枝柯,也总有戈壁的风吹过,发出声响的时候。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笑得特别失态,特别开心。
自告诉肖战地址那条消息发出,已经过了近一个小时。王一博已经数不清第几次划开手机点进对话框再退出来。
再多说一个字都是在哀求乞怜,拿钝刀子剜心。其实也没太大区别,那个接电话的助理就是肖战口中喜欢的人。
王一博像个被细软的针扎中的气球,不断地漏气。肖战应该和助理和好了。自己倒是真的像肖鑫嘴里被遗弃的狗,还在拼命摇尾巴。
不能更差劲了。
王一博觉得自己不够清醒,桌上未拆封的蛋糕盒子仿佛都有了小丑哭笑着的脸。
在沙发坐了多久,时间失去意义。他进浴室用冷水洗脸,门铃响了。
大概是服务生送烟来了。
他用毛巾擦了把脸,刘海被蹭乱了。
门铃又响,他才应了一声,“来了。”
打开门,肖战站在门口。
心脏像古老的钟被猝不及防地撞响,震动共鸣好似让王一博整个身体都晃了一下。
肖战看着他笑,拎起手里的袋子,里面是啤酒。王一博在洛城的时候在阳台喝过的那种。
肖战说,“喝点?”
肖战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坐在车里发了很久的呆,最后绕回酒店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啤酒。
不至于烂醉,不会太过清醒。
王一博在肖战进房间之后好像隔了几秒才关门。没说话。肖战第一眼就看到圆桌上摆着的蛋糕盒子,玫瑰红的蝴蝶结。
肖战指着蛋糕盒子回头,“给我的?这么大。”
王一博飞快地对了眼肖战的视线,又看向蛋糕盒子说,“有四个。”
他走上来很自然地接走了肖战拎在手里的袋子。肖战笑了笑,“这么多,你太高估我的食量了。”
肖战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就拆玫瑰红的蝴蝶结。看起来轻松自如,肩膀的僵硬感却越来越明显。他的动作幅度变大,大概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僵硬,足够轻松。
王一博把袋子放在桌边地上,没入座,只接了肖战手里拉着的丝带,从蛋糕盒子上摘下来。他说,“没让你一次吃完,可以放冰箱里冷藏两天。”
这个房间,没有冰箱。
肖战自然地接,“带回去?”
他看着王一博将丝带丢进垃圾筒,站了两秒,才转身走过来。
王一博在圆桌边坐下。圆桌配的两把椅子,一左一右隔着小圆桌。他从大盒里拿了一盒出来,拆开,摆在肖战面前,又把大盒子拿开,放在身后的沙发上。他和肖战说,“叉子在里面。”
肖战愣着没动。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把小盒子拆开,摊平后压了压拆痕,让包装纸尽量平整,又把纸壁上粘着的叉子取下来,撕了包装递过去,“不想吃?”
肖战这才笑了,“想吃啊。一直很想吃。”
“嗯。”
肖战用叉子切下来一小块放进嘴里,没有抬头。房间里很安静,半开的阳台落地窗只有窗帘轻微的飘动,外面街道上传来的声响遥远得像陷进海绵里。
他又叉了一块放进嘴里,上方的视野有纸巾递过来。他抬头,反应慢了半拍去接纸巾,王一博的手好像微微一动,最终将纸巾放进他伸过来的手里边。
安静静止的环境会让所有动作细节放大。
王一博从肖战带来的袋子里拿了罐啤酒,易拉环拉开的瞬间,有巨大的汽泡破掉的声音。
王一博仰头喝了口啤酒。肖战将叉子上的蛋糕连带大半叉尖含进嘴里。纸巾还在手里攥着,因为手汗变得柔软。叉子停留在口腔,流星的味道和当初一样。
王一博说,“吃到脸上了。”
夸张了点。肖战知道。
“哪有。”他没看王一博,继续去切蛋糕,用纸巾在脸上随便擦了两下。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罐。那只好看的,握过冰镇易拉罐的手伸过来,冰凉的拇指指腹擦过他的嘴角。
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太足。肖战觉得嘴角好像在抖。
王一博收回手,继续喝啤酒,继续看着阳台。
肖战说,“你不吃吗?”
王一博说,“给你买的。”他举了举手里的酒,“我喝这个。”
“我吃不完。”
这个问题刚刚应该说过了。
啤酒是冰镇的,在这个季节喝起来还是会刺激得心脏都微微一缩。
肖战用叉子切下第三块,撑着下巴,看着叉在叉尖上的蛋糕,“几点了?”
易拉罐磕在梨木圆桌上的声音很清脆,也有些空洞。手腕被握紧,有些蛮横的力度将肖战从椅子上拽起来,手腕疼得叉子拿不住,连带着那块流星蛋糕掉下去,变成难看的形状,趴在地毯上。
隔着圆桌,肖战被拉得往前倒,下意识撑向桌子的手撑在了没吃完的流星蛋糕上。
王一博碰倒了啤酒罐,剩下的小半啤酒从罐子里流出来,在地毯上晕开一块深色的水渍。他用力地拽着肖战的手,用力地扣了他的腰,径直贴上去,咬住了肖战的嘴唇。
甜的。
好像比高度数的酒精更能剜掉王一博的理智。
肖战很轻地哼出一声低吟,很快就被王一博强势地侵吞。湿热的舌尖带着啤酒的甘涩伸进他的口腔,舔他的舌头,抵弄他的舌尖。
肖战被蛋糕弄脏的手悬着,站不稳地往前倒,王一博移了脚步,扣紧了他的腰,压着他从桌边离开,趔趄地移向身后的床。
肖战被王一博压倒在床上,沾着奶油的手仍悬在半空。他动了舌头去抵王一博的,又被王一博吮住,被王一博的舌头舔弄得呜咽。王一博的手掌压在他的后腰,在激吻里开始微弱地移动。
肖战微微抬起腰,发烫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王一博的膝盖盘拨他的腿,他顺从地分开,让王一博整个人嵌进来,压得更深,贴得更紧。
他被王一博摸着侧腰,痒得扭动,像猫一样低吟。
王一博像只困兽,带着失控又强势的攻击性。他的下身蹭着肖战,一下一下地越蹭越重。隔着裤子摩擦在一起的下体变硬,在裤裆里涨大变热。
谁都没有推拒这个漫长又激烈的吻,像堵着对方的嘴。王一博是清醒的,但理智早已被剜去大半。他什么都没想,像兽类本能地进攻。他的手摸到肖战的胸部,肖战的乳尖已经是半硬地立着,他有些蛮横地去捏去揉,指腹反复又粗暴地搓着乳头。
肖战抖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痒让他不停地扭腰挺胸,分不清是躲还是迎。
门铃突兀地响起。
像静谧深谷里炸开的惊雷。
他们像被按下暂停键,猝然顿住。王一博的手还停留在肖战胸前,肖战那只沾着蛋糕的手圈在了王一博的后颈。
门外响起服务员的声音,“先生,您的烟。”
王一博低了下头,伸在肖战衣服里的手松开乳头,往下滑了一小截。肖战问,“你不是有烟?”
王一博的手停在滑动一截的地方,肖战身上。
肖战在他身下笑,抬腰碰了碰他,“我抽的牌子。”
王一博盯着肖战的眼睛,像野兽盯紧猎物,“嗯。”
肖战说,“我带了。”说完他就笑,“可能不够。”
王一博笑了一下,从他身上起来,抓了抓头顶可能弄乱的头发,抖了抖衣服,“我去接一下。”
肖战坐在床边笑,在他身后说,“不过地毯弄脏了,干掉的话,怕洗不干净。”
“赔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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