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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 18

  • 作家相片: Usakii
    Usakii
  • 2021年10月25日
  • 讀畢需時 6 分鐘

已更新:2022年7月23日





噼里啪啦砸在地面的水声,像巨鲸的尾巴在抽响,更像鞭子抽着王一博的心脏。他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和心情,仿佛是有一整个阴鸷狂悖的海汹涌在他的身体里。

骇人的海浪狠狠撞向防波堤,绝望地碰壁。

王一博将手伸进温热躁动的水里,眼神冷冽看着肖战的眼睛。

不是Angel。

王一博的手指勾住他的裤边,猛地起身往下拉他的裤子。巨大又猝然的力量,双脚被抬出水面,肖战在浴缸里下滑。

温热的水没过鼻口,肖战下意识地攀住浴缸边缘露出水面慌乱地呼吸。

王一博更用力地将肖战的休闲裤往下拉扯,双腿被抬起更高。

棉质休闲裤缝线处发出撕裂声,肖战飞快下沉。王一博还是那样冰冷地看着他。

裤子被褪至小腿,肖战拉住自己的裤子,又匆匆松手去扶浴缸。

呛水,咳嗽,羞耻,慌乱。

他像颠沛在惊涛骇浪的海上。是他自己投身于这片海。

远岸或许是密西西比河上游温柔辽阔的草原,或者是巴塔哥尼亚一望无垠的荒漠,也可能是萨卡拉放置三千五百只木乃伊阴冷可怖的墓窟。

就像他此刻能从王一博身上感受到的那样。

腋下突然伸过来手,野蛮爆发的力量将他从深海般的浴缸拖出来。

“脱了。”

肖战一愣。

抬头。

眼前站的人是谁。居高临下的眼神,比临崖料峭的风还冷。

动荡混乱的水拍打身体。肖战垂下眼,往下拉扯裤子。棉质布料浸满了水,很重。穿不上,脱下也艰难。

艰难的拉扯让时间变得更加难熬。

王一博就站在浴缸边一动不动。

肖战终于将裤子褪下脚踝,身上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水。

王一博第四次转身离开。肖战没能伸出手去拉住王一博。

抓着脱下来的裤子,看着王一博被水汽浸湿的背影,被关上浴室门彻底遮挡。几乎被水声淹没的关门声,关上的浴室门,像海啸重重地摔进肖战心里。


卧室没开灯,磨砂浴室门透出来灰蒙蒙的光。王一博坐在阳台落地窗边的矮沙发,窗帘严丝合缝,只在帘底隐隐漏进来的一丝光线。

床头柜上原本靠墙叠放的相框和画框被并排放着。

王一博看着相框里的照片,画框里稚嫩的画,一直看着。肯辛顿花园里他是坐在哥哥怀里数草丛小草尖的年纪。国王街他把人生第一朵“大红花”送给哥哥。

抓着哥哥的衣服,踮着脚尖,要把新鲜的“大红花”凑到哥哥鼻尖去。

哥哥弯下腰接了他给的“大红花”,然后像赢得奖杯那样高高举起,就像这幅稚嫩的画里画的一样。

虽然记忆久远,但那天的国王街一定有最好的阳光洒下来,洒在那朵鲜艳的“大红花”上,洒在哥哥漂亮的,在小Angel心里打上烙印的笑容上。

小Angel太小,脚程不够。哥哥背着他,“大红花”也给他。他在哥哥背上,学着哥哥的样子,将“大红花”举过头顶,举向阳光。

后来呢,“大红花”一定会凋萎,但稚嫩的画里拿着“大红花”的哥哥笑得好开心。

肯辛顿花园依然四季常青,国王街总有珍贵的孤品。

Angel也一直想,一直想再送哥哥“大红花”。

王一博再回到浴室,肖战已经在水里泡得昏昏欲睡。脱掉的T恤和裤子就漂在浴缸里。王一博摘下叠在置物架上的浴袍掸在自己肩上,弯腰要将肖战拖起来。

“我没叫你。”昏昏欲睡的人开了口,还要将人推开。

王一博不说话,猝然发力,年轻的手臂和脖颈青筋暴起。

肖战满心满眼的只有一个想法,长大了。他在水里泡得太久,醉酒也让他乏力。但他还是不停地不停地想到,Angel长大了。

他将所有重量都承在王一博的双手,即便抗拒,也不再是对手。

不是对手。

Angel不做天使,哥哥就不再是哥哥。

肖战被拖至浴缸边坐着,背靠着王一博。湿漉漉的背贴着王一博,将王一博原本湿了又在卧室空调房里吹干的T恤再一次浸湿。

王一博抖开浴袍给肖战穿好,就像给不能自理的小孩穿衣那样。拉起肖战,扶着肖战转身,拉起肖战的双臂挂上自己的肩膀。就像从苏荷带哥哥回家那样。

捞着哥哥的腿将哥哥背起来,离水的脚尖一路滴着水,从浴室滴到卧室。

“要不要吃点东西?”

问的是王一博,轮到肖战不说话。

从浴室取来毛巾给哥哥擦头发,擦干脚丫,再去拿吹风机。肖战沉默地坐在床上,王一博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让那些,那些长久泡在浴缸里时像退潮退去的情绪卷土重来。

吹风机插上床柜边的插座,吹风机开始响,肖战低着头,王一博的手拨扫他的头发。吹风机呼噜噜的吹风,情绪像涨潮。

他们之间没有积雪和坚冰,仍有密西西比河上游草原吹来的,绵绵不断又温柔的风。可他们却像是支流俄亥俄与密苏里,隔着无形又遥远的距离流向东西两端。

“Angel。”

吹风机的声音太吵,肖战的声音太小。

“Angel。”提高音量,伸了手扯王一博身前潮湿的贴着小腹的T恤。

吹风机的声突然停下,肖战的声音也像被掐断电源。

“哥哥晚安。”

吹风机潦草地搁置在肖战身边,王一博离开肖战的房间。

开着IPAD,电视剧播到大结局没了声音。王一博睁开眼望着天花板。

没开灯,没开地灯,窗帘一样严丝合缝,底边漏进来的光散落在室内的浮尘上。

没有光就好了。落地窗外的阳台和哥哥那边的阳台隔着一臂宽的距离,这扇窗,永远不要打开,从来没有打开过就好了。

王一博翻身趴在床上,拉紧的窗帘依然有光漏进来,隔绝一切还是会想起来不该肖想的一切。手会不自觉地伸进被子,伸进裤子。微微弓起身体,握住自己的性器。

无数次,无数次想象过进入哥哥的身体。年轻旺盛的欲望正在将他鲸吞,再一次将他甩向绝望的岩礁。

房门突然被敲响,王一博撸弄自己的动作陡然停下,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房门被打开。回廊感应灯的光亮瞬间涌进房间。黑海掀起狂风,不堪险些被诏告,王一博趴在枕头里闭上眼睛。

反锁的房门,哥哥有钥匙。

房门关上,关源切断,脚步声走近床边。

突然寂静。昏暗的卧室定格成潮湿又沉闷的画,闭着眼睛仿佛自然能看到莫名其妙的重重叠叠的层次和阴影。

“你的手表。”

烦得要命。寂静里任何声响听来都是近乎雷鸣。王一博不作声,就假装睡着。

肖战说过一句,好一会都再没动静。

沉默的镰刀割伐耐心,装睡的人煎熬,缄默等待的人难熬。

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和自己作战。

肖战放下手表,厚重的爱彼手表磕在木质床头柜面,掀开被角躺进去。

王一博顿然掀开被子坐起来,伸手去床尾拿外裤。背后的衣服被用力抓着,T恤领子在脖颈勒出下陷的凹坑。

爱彼手表在寂静里读秒。

王一博躺回来,背对肖战。

隔着半截手臂的距离,肖战看着Angel的背。剪短的头发露出后颈的黑痣。

小时候和Angel讲故事,说痣是上帝给天使的刺青。Angel说,“那上帝是坏人。”

“为什么?”

“哥哥也有痣,他扎你。”

回忆无孔不入,从裂开的糖罐里不停淌出来糖浆,甜到发苦。

面对面睡觉原本是十年的习惯,但连在寻常不过的拥抱都变得无比艰难。

“Angel。”

“回去。”

肖战不明白。

王一博没办法。

“王一博,你能不能…”

“我让你走开!”

都不动,都不说话。

画面再度静止,昏暗里深色的阴影蚕食耐心。

王一博突然翻过身来,用膝盖分开肖战的双腿,无解的拳头砸进肖战耳边柔软的枕头里。

拳风让肖战眯了眼睛,王一博一声不吭地吻下来。没有间隙,王一博的手伸进肖战的T恤里径直摸到乳头。

太突然,嘴唇和牙关用力咬合,手在推抵。

王一博吃痛松开亲吻。肖战猛地惊醒收回推抵的手。

四目相对。

Angel双臂撑开的空间太小,压迫感太强,肖战缓慢后挪,想从王一博身下的囚禁圈逃脱。

哥哥的眼神在说害怕和抗拒,昏暗里反而清晰。

Lucifer坠入深海。

吃痛的舌头在嘴里抵了抵口腔内壁,王一博突然笑出一声气音。

侧身拉开床头柜抽屉,掏出来的东西叮铃铃地发出金属脆响。王一博得动作很快,势在必得。抓起哥哥的手,手铐铐住双腕,挂在法式床头中间的圆塔尖顶式的立柱上。

肖战震惊地挣扎,难以置信,“你干什么?!”

满腹震惊,问却问得毫无底气。

王一博看了肖战一会。那样的眼神肖战看不懂,但看得他难过,看得他心疼。

如果真的有上帝,将Angel和Lucifer放在《圣经》的天平上称一称,谁的灵魂更重。

谁的爱恨更深。

王一博拿起和手铐一并从抽屉拿出来的润滑剂,撕开包装,打开瓶盖。

“哥哥不是知道吗?我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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