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 21
- Usakii
- 2021年10月22日
- 讀畢需時 7 分鐘
已更新:2022年7月23日
被按在墙边后入操到高潮,射在墙上的精液被水冲涮干净。肖战趴在洗漱台上,王一博一下一下地从身后顶进来。水气模糊了镜子,没人去擦,也没人再说话。
能听见的都是做爱的声响,王一博插进来耻骨撞在屁股的声音,性器在后穴里噗滋噗滋抽插的声音,粗喘、呻吟。一直在做爱,一直是后入的姿势做到肖战趴在洗漱台上直不起来,射不出来。
最后一次王一博在他身体里射精,他不让王一博出来,“在里面。”
多说一个字都觉得费劲,叫太久发出来的声音有气无力。
王一博压下来贴着他的背,做爱时握着他的腰的一双手放开了他,撑着洗漱台。就这样保持后入的姿势,两个人都一言不发,直到射过的阴茎软掉从身体里滑出来。
王一博把花洒拿下来,抱着肖战帮他清洗。
王一博射进体内的精液像把肚子填满了,一点点地往外流。手指再插进来抠挖,肖战只有又细又小的哼哼。
他被拉起来,被抱,顺从地靠在十六岁的肩膀。昏昏沉沉的脑袋乱糟糟地想起来很多事。
糖罐被装满糖,就会忘记空空如也的时候糖罐不是甜的。
糖罐本身从来不是甜的。
浴巾包在身上,王一博弯腰抄他膝弯。
孤独没尽头,回忆会抢跑。
“打背背。”肖战说。
二十二岁和十六岁说这样的话很滑稽。被背的是二十二岁,更滑稽。
肖战侧身朝着王一博,眼神空洞地看着脚下惨淡的影子。
王一博走到他跟前矮身弯腰。
肖战没动,王一博保持这样的姿势也没动。王一博一定会先败下阵来,肖战知道这样的姿势很累。
王一博站起来,回头看着肖战。长长的睫毛结着水滴,眼角红红的,看起来就像哭过。
哄哥哥和哄爱人没区别,没哄过爱人,肖战是哥哥,是他孤独地爱着的人。
他知道哥哥没哭。
王一博拉起肖战的双臂搭上肩,托着腿将肖战背起。
关掉浴室灯,卧室也没开灯。
王一博站着没动。
“走啊。”
“我不会笑话你。”
紧紧抓着王一博的肩膀,肖战很努力地想让自己笑出来,“说什么啊。”
“没人会怪你。”
低沉的少年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陈述,就像故事娓娓道来的旁白。
小男孩其实知道妈妈不爱他,所以他总是很听话很乖,希望妈妈能喜欢。希望爸爸能喜欢,然后也能对妈妈好一点,妈妈心情好了也会多看看小男孩,多抱抱他。
后来妈妈病了,她告诉小男孩,她看见爸爸送玫瑰给别的女人,爸爸不爱她。她说生下小男孩是为了留住爸爸。
不能留住爸爸所以小男孩没有了存在的价值,不被需要。不被需要就不会被喜欢。小男孩想要玫瑰。他还太小,从妈妈那里知道玫瑰代表爱,但不知道代表哪种爱。他只希望爸爸妈妈能爱他。
这才是完整的小男孩的故事。
在这漫长岁月里被肖战折成碎片藏进乍听起来好似不同的睡前故事里。和爸爸要玫瑰的灰姑娘,变成泡沫无人在意的美人鱼。
那些陪着Angel长大的编造进童话的故事里,都有这样一个小男孩,一个被忽视的,不被爱的存在。
爱是会变的,就像爸爸和妈妈。喜欢也是会变的,就像对待那些交过的女朋友。
只想被需要,只想被需要。
想要玫瑰的小男孩终于没了力气。他一路追逐,一路奔跑,最后在故事的旁白里,筋疲力尽地倒在泥泞的山坡上。
肖战低下头,额头抵着十六岁的肩膀,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落进他们身体之间的空隙里。
“你怎么,就突然长大了呢。”
地灯亮着,星星布满整个房间。
肖战和王一博躺在一张床上,面对面。好几次在就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总能看见王一博睁着眼睛看着他。
“讲故事?”肖战的声音听起来很累。
王一博看着他沉默了一会,而后翻身仰面躺着看着天花板上暖黄色的小星星,“我爸妈经常吵架。”
“我?”意外的是王一博开口讲故事,更意外,故事应该用第三人称才更合适。
王一博看了肖战一眼,继续讲,“他们总是吵得很投入,我经常饿肚子,所以喜欢上幼儿园。因为至少可以按时吃中饭。但我不睡午觉,怕晚上睡不着。”
说到这里王一博还笑,“老师说要告诉家长,不睡午觉不是好孩子。我心里就想,那正好啊。”
告诉家长还是“不是好孩子”,都正好。
“但告诉了也没用,不睡午觉也没用,晚上还是睡不着。有时候因为饿,有时候是因为那些声音。不过后来好了,家里请了保姆,爸爸也死了。”
不应该,但肖战还是有“我们一样”而悬石落地的心情。
都是被忽视的存在,不被喜欢的小孩。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故事背后都是乖悖的命运留给人心填不平的空洞。
同病相怜就能相依为命。
故事结局都这么说。
王一博停顿片刻,“我爸爸是出车祸死的。”
他看了肖战一眼,再看回天花板,默数星星一颗,两颗,第三颗,“我把他的刹车线剪断了。”
肖战瞪大了双眼,即便王一博的语气听来仿佛只是在说“我把他的水杯打翻了”之类的事情。
故事还在继续,“那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我和他说,希望爸爸可以送我去幼儿园。我还强调我已经上中班了,爸爸还没有送过我,甚至可能不知道我在哪个学校。”
王一博有停顿了一会,没有悲伤,只是记忆太远,需要想一想。
他又看了眼肖战,像是在确认肖战是睡着了还是在听,然后对上肖战的眼睛。
那双眼睛依然很黑,在只亮了星星地灯的房间里黑得发亮。王一博不知道那片明亮的黑色里现在藏着什么,也不想知道。
“然后爸爸就出门了,我走去外面看着他上车。其实他稍加注意就能发现车底有不正常的漏油。但他走得太快,如果他能回头看我一眼,我可能就告诉他了。”
王一博笑了声,“他就不会死。”
安静了很久,王一博偏头去看肖战,肖战还是睁着眼睛像刚才那样看着他。王一博又转回去继续看着天花板上的星星。
“那个小孩的妈妈呢?”喉咙很干,肖战说出来的声音又轻又哑。
肖战想问小孩的妈妈知不知道这些事,他想问那个小孩应该才四岁,怎么会懂这些。
但王一博说,“我不知道妈妈的车停在哪。”
喉咙被无形的手彻底地扼紧,肖战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不想呆在那个地方,如果变成孤儿,就可以离开。”
王一博转过身来面对一直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他的肖战,转身才发觉衣角被肖战紧紧攥在手里。
“Angel。”肖战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嗯。”
喉咙塞着棉絮,太多话想说但无从说起。
困乏的脑袋胡思乱想,是不是早一点听到这个故事,小男孩的妈妈就不用出去找爸爸,小男孩也不用等在冷清空荡的房子里。
肖战知道,不会这样的。
或慌乱追寻,或仓皇出逃。
天使遵循秩序,撒旦创造地狱。
密西西比河的两条支流流向两个极端。
肖战垂下眼,藏在薄被下的手看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抓着王一博的衣角,抓到了,反应过来已经没勇气放开。
十年还是二十年,其实都已经像是隔着世纪般叫人觉得邈远。
但想要相依为命的就要抓在手里。
“有点冷。”
王一博反身去摸遥控器,被拉着衣角衣服扯到紧绷。
肖战说,“楼梯间,台阶,很冷。”
王一博伸手穿过肖战颈下,弯起手臂将哥哥搂进怀里。手掌按着哥哥的后颈,额头抵着额头,像小时候哥哥哄小Angel睡觉一样拍着哥哥的背。
“我们做了几次?”
王一博没接话。
肖战闭着眼睛,说话声在拥抱后狭小的空间里似乎都有回音,“好困。”
王一博拍拍肖战的背,“睡吧。”
“等下次做的时候再数。”
“三次。”
肖战的眼睫剧烈地抖了一下,没说话。就这样抱在一起睡着,又一次陷入沉默。
隔了很久,王一博几乎以为肖战真的睡着的时候,肖战说,“每次都这样的话会纵欲过度吧。”
他在努力地想要笑出来,却生硬地觉得自己像戴着面具的小丑,“以后我们做一次就休息。”
王一博沉默地看着肖战,那两扇长长的睫毛盖在肖战眼下,在他眼前,微微的颤。眼皮也在颤。
“哥哥。”
“我想喝水。”
王一博为他倒来的水放在床头柜上没喝过。在肖战身后那一侧的床头柜。
王一博起身,探手拿来。身体盖过肖战的视线,锁骨,肩膀,喉结,锋利的下颌线。
肖战愣愣地看着这些由时光磋磨雕刻,清晰分明的棱角,有点恍神。
“水。”水杯端至眼前。
肖战回过神,坐起来接过杯子喝一口,拿着杯子在手里转。
王一博伸手来接水杯。
肖战又把杯子端起来贴到嘴边。
王一博看得出肖战走神,但始终没将那句“哥哥在想什么”问出口。等了会,王一博拿过水杯放回他这边的床头柜。
肖战一愣,“我还没喝完。”
王一博看着他。
坐着,四目相对。
肖战忍不住问,“怎么了?”
“和我接吻。”
下颌被攥住,年少英气的脸偏移凑近,肖战有一瞬几乎是僵硬的。做过了其他的应该也无所谓才对。但他还是僵硬地坐着,比王一博第一次进入他的瞬间还要僵硬。
再凑近就能接吻,但王一博停在离亲吻尚远的距离。
都没动,奇怪的僵持。
王一博松开手。
肖战突然凑上来。
嘴唇相贴,哥哥的舌头钻进来与他舌尖相抵的那刻,十六岁的呼吸都停滞了半拍。
王一博抬手扣住肖战的后颈,将这个温柔犹豫的吻干脆又深重地压回去。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这个吻,他甚至能了解哥哥心里一定在想“都做过了”“反正也亲过了”。
因为他放手,所以肖战才会不管不顾地吻上来。
温柔地舔舐,贪婪地吮吻。王一博吻得越投入越深重,掠夺哥哥的呼吸,听着哥哥吻不过的喘息,那些爱不到的绝望就越积攒,绝望再一次洞开。
肖战没有回应,这个不管不顾地吻上来的人任凭他强势地进攻。睁开眼,能看见哥哥皱紧的眉和颤抖不停的眼睫。
他妥协,再后退。
隔壁的鬼叫应该消失,被忽视不如不存在。不被喜欢所以想逃走。
偏偏他喜欢他,独独对他一人心软。和理智无关,和心性无关,甚至和爱情无关。把时光捣碎再碾磨,窥视碎片,他也这样对待他,对他心软又迁就了十年。
吻过后,肖战低着头,呼吸乱得厉害。
王一博喉头梗得发紧,还是用拇指擦擦哥哥的嘴角,安慰在星星点点的微弱光线里抬不起头来的这一个,他孤独的爱着的人。
“都做过了,亲一下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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