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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 24

  • 作家相片: Usakii
    Usakii
  • 2021年10月19日
  • 讀畢需時 7 分鐘

已更新:2022年7月23日





扫落的筹码币被一一捡起码放在桌台上。海宽拉开椅子坐下,“hu——”

“没有。”

海宽的话被王一博打断,海宽张着嘴没能再说出话,一大口咸湿的海风灌进喉咙。

王一博的语气很乖,整个人都显得很乖,十六岁的男孩不需要任何演绎,只需要站着平静地说话就很乖。这“还没有”仿佛在回答吃没吃晚饭的问题。

肖战的脸色不太好。

“没有啥啊没有,就吧台坐了会。”海宽说的是事实。

“没问你。”肖战的表情不太好,在这三个字之后再说任何事实反而成了维护小孩的狡辩。

一开始怎么会说到Hunt?

海宽自讨没趣,坐下来喝酒。

寡淡又涩口。

海宽不爱喝黑啤,但这家的黑啤也是他喝过为数不多的黑啤里最不地道的啤酒。

王一博在肖战身边的位置坐下,光坐着,没倒酒也不说话。算起来王一博只在一开始和肖战碰杯时喝过一杯,以及肖战喝过的那大半杯。

好像下起毛毛雨来了,海风里夹着一层新的,稠密又微小的触感。没有激流,也不平静。

肖战像真的酒兴不错,只有他给自己倒了酒,也只有他想喝,需要喝酒。

“你跟陈露说了什么?”

王一博还没说话,海宽先笑了,倒也没敢出声。在肖战心里有他自己的轻重缓急。

Hunt,陈露。

或者说,王一博,其他人。

“哥哥不是猜了好一会了吗?”王一博略歪了头,朝肖战笑。

肖战盯着王一博的眼睛看了会,移开视线喝自己的酒。

海宽一样有疑惑,也有自己的猜测,“吓唬女生可不是绅士行为。”

“没有。”

“嗯?”海宽不信,虽说不是什么绅士行为,但海宽觉得王一博做得出来。

“没吓她。”王一博重申。

“信你才见鬼。”

“真的,也没说什么。”语气听不出来急切,用词倒像是急切地在解释。

肖战一直没说话,一杯黑啤不知不觉就喝完。

海宽摆摆手懒得再跟小孩争,这小子拿这种乖孩子的句式哄谁呢。就陈露那跑着离开的样子,摆明的说谎就算是肖战也不会信。

肖战的确不信。

离开木屋PUB时雨比刚刚大了很多,响着稠密又寂静的掷打声。

肖战坐在911副驾驶。新建的沿海大道没有没有监控没有测速,肖战在911还没有开出地下车库的时候就在想王一博会不会去那里飙车。

没有正式通车,十点,宽敞的道上一辆车都看不到,路灯也没有全开。没开敞篷车窗全关,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啤酒经人体中和后散发出来的朦胧又黏稠的麦芽香味,以及淡淡的烟草香。

“你抽烟了?”

911高速行驶,王一博还有闲心回头看一眼肖战再说话,“没有。”

肖战盯着王一博的侧脸。

911引擎轰鸣声磨耳,气压将人压进坐椅,推背感强悍透背。前窗车景像被车头掀起的气流劈开,撕成两块从911两侧快速飞逝而过。

掷打声让雨势大得仿佛要将911挡风玻璃击穿。

“撒谎。”

王一博的嘴角突然有了笑,“对。”

“你和陈露说了什么?”这一句出口很急,在王一博的回答之后立刻就问,音量也拔高。

“哥哥觉得我说了什么?”

急刹油门双踩,飘移摆尾,车外昏暗夜景晃到模糊。大阻力下的惯性像把心脏瞬间猛推出胸腔。

摆尾过弯,贴边急刹停车。肖战下意识地捂了胸口仍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在笑,“想吐吗?”

肖战深吸了一口气。喝了近两扎“很容易喝醉”的黑啤不想吐。只是高速和急停让人分不清此刻头晕是因为酒精还是晕车。

一脚油门踩死,911轮胎抓地空跑半周像弹射出去。

肖战被甩进靠背。

“我说没有,哥哥会觉得是撒谎吧?”

“你告诉她了?”

“哥哥喝了那么多酒,不觉得头晕吗?”

肖战觉得自己应该是喝多了,他的酒量一扎啤酒早就醉了,更何况是“容易喝醉”的黑啤。

也不想再问什么。

算了,就这样吧。

肖战靠在车椅里看着窗外,斜打在车窗上的雨点拉着长长的尾巴,分崩离析的支流不断交汇。没有刺目的光线,整条街只有坐在911里的他们在引擎轰鸣和落雨掷打里沉默。

肖战觉得累。就像在凤凰和陈露第一次说“算了”之后在阳台藤椅里的疲累沉默。

“Angel。”

王一博不应他。

“为什么不应我?”

“我不会像在凤凰的时候那样突然走掉的。”

“我不是要说这个。”

王一博没再接话,肖战说了不是也没能再说下去。雨势仿佛更大了,雨刮器疯狂运作,光线被切割再延续。

肖战很烦躁,雨点和雨刮器在乱打。

“我想吃栗子。”

王一博调头开往木屋pub的方向。

Angel还是一样的有求必应。

沿海大道都是喝酒的pub和bar,但这里不是Kingly street。下着雨,没有国王街的阳光。柏油路,不是肯辛顿的草地。

都不一样。

“吧台的栗子好吃吗?”

“这个点商店都关门了。”

他喝了很多很容易喝醉的黑啤,他的酒量很差,醉是理所当然,“女酒保的胸很性感吧?”

“哥哥喝多了。”

对,是喝多了,“想和她做爱吗?”

没有去PUB吧台拿栗子,911飞速驶过木屋PUB,绕过夜晚的市区。

沉默在继续,雨在继续。

车窗外的城市被隔离。引擎声充满力量,水流切分玻璃,霓虹变得扭曲,灯牌一闪而过拖着长线。

雨滴不断打碎在玻璃上,再被雨刮器碾平涂抹成固定的痕迹。

肖战就这么看着,无意识地摸着手腕,直到王一博拉开他的车门。

王一博背着他进的电梯,背着他上楼,背着他回到他的房间帮他拿好衣服,然后说,“洗个澡,早点睡。”

肖战拿着衣服去洗澡,王一博离开房间。

王一博躺在床上,地灯没开,卧室里依然只有窗帘地缝漏进来的光。

开着IPAD,声音够大,没用耳机。

手铐在床头柜,旁边是那件蒙过肖战眼睛的T恤。王一博将这些拿过来,T恤上还有汗和眼泪混合的味道。他把这些放在了另一个枕头上。

随手点开的电影,主角念着台词都是无意义的背景音。王一博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并不是在等,也没有把握。

Hunt还没结束,他还在尝试。

冷眼旁观的同时一边想着“为什么”,最后“决策”,这是王一博从很小的时候就在做的事情。父母为什么吵架,为什么没人在意,为什么会有“鬼叫”,为什么会害怕。

想改变,想逃离。

毁坏,消失。

一了百了。

陌生的哥哥为什么推开门,为什么亲近,为什么讨好。

破坏不好吗?为什么要缝补。

很可怜、有意思。

夸奖,认可,重视,疼爱。

肖战把自己投射在他身上,反观听话然后被爱的孩子从而觉得满足。

听话。

肖战最听话。

所谓“决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在自己像小时候一样想方设法想要逃离,结果却还是不忍心地回到哥哥身边开始。

但要说无意识的“决策”,或许已经早到王一博自己都无法估量的很久以前。甚至可能在肖战第一次推开他的房门开始,从他冷眼旁观肖战最初的行为开始。

国王街昂贵的草帽,科尔马庞大的餐桌,塞夫勒易碎的花瓶。不被喜欢就逃离,但自己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子,哥哥是这样,他也是这样。

Lucifer的爱比恶魔契约更加势在必得。

Angel不是天使,“Angel”是哥哥最直观最大,近乎全部的价值。

“Angel”是契约。

自己可比宽哥卑鄙多了。

电影放到三分之一,肖战用钥匙打开了王一博反锁的房门。

门在身后关闭,房间很黑,有刚刚沐浴过的味道,窗帘低缝的光比黑暗更让人涣散,一定是胃里的酒精在发酵。

肖战在门后停了一会,床上的王一博一动没动。

小区的巡逻车驶过,窗帘低缝的光亮了一瞬在黑暗里拉开缝隙,再暗回去。

房间里充斥着秘密的味道。

肖战走去床边,没有刻意隐藏的脚步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放大。手铐在反光,T恤有做爱的味道。喉咙里泛起黑啤的涩味。

掀开被角,肖战躺进去,紧挨着王一博的背,左手搂过去。

手铐在脑后,T恤枕在脑袋下边,那种奇怪的像做爱一样的味道更浓烈。今天喝的酒,没吐。

“Angel。”

王一博没动,没有声响。

“我们什么时候再去一次伦敦吧。”搂在Angel的手收拢,手指尖捏到Angel的T恤,再收拢,手指尖按到王一博微微起伏的小腹。

王一博捉住肖战缓慢再缓慢地下移的手,“他们都没空。”

“我们两个去。”

“我不喜欢伦敦。”

僵硬。

肖战沉默好一会,突然抻出手握到王一博的裆部。王一博的腿根轻微一抖,肖战隔着裤子来回抚摸揉蹭王一博的性器。

王一博没有制止,肖战觉得喉咙里泛起更浓烈的酒精味,“我们做吧。”

王一博还是没有转过身来,肖战有些着急。他跨上去以身体的重量压着王一博翻过身来。手还摸着王一博的裆部。

那里已经硬了。

王一博被压过来仰面躺着,他看着肖战,按着肖战揉弄他的手,“哥哥。”

肖战骑在他身上,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哥哥喝醉了是吗?”

“嗯。”

“是吗?”

“嗯。”

王一博握到肖战的手腕,拇指在揉。那里有很明显的痕迹,只是在昏暗里看不清。

肖战又说,“做吧。”

王一博没动,肖战也没有。都在等着。王一博在看他,在黑暗里审视,像躲在暗处的狩猎者等一个时机。肖战在等,等着王一博和他做爱的冲动,和他做,等着印证这一切背后的意义。

王一博看着他,一边伸手摸到另一边肖战睡过的枕头上摆着的手铐。

肖战的肩膀松耷下来。

金属声响,手铐递到肖战面前。

肖战看向王一博。

王一博拎着手铐一边,另一边响着清脆的声响垂下来。

“戴上。”

肖战给自己铐上手铐,手铐卡进插鞘的声音格外的响,他的脸格外的烫。比摄入过多酒精还要烫。心脏在发抖,他不知道为什么。

肖战躺在枕头上,那件T恤就在脸旁边,带着做爱的味道。但王一博却只是在他身边面朝他侧身躺下来,搂着他。

和从前一样,面对面抱着睡在一起。

肖战愣了会,什么都没等来。

他侧过身去和王一博面对面,一动,手铐就响,“王一博。”

王一博闭着眼睛,拍拍他的背,“睡觉了哥哥。”

肖战咬咬牙,“不做吗?”

“不做。”

空气里仿佛有锋利又安静的碎片,和尘埃一起不停地划过身体。肖战伸手去摸王一博的下体,膝盖也抬起,“你都硬了。”

“过一会就好。”

喉咙里苦涩的酒精味道开始蔓延,“不想和我做?”

手铐在响,王一博没说话。

“你不想和我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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