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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 34

  • 作家相片: Usakii
    Usakii
  • 2021年10月8日
  • 讀畢需時 7 分鐘

已更新:2022年7月23日





肖战和尹珍说想先去洗个澡,尹珍点头。肖战将端起来的高脚杯重新放回桌面,回到自己的房间。

窗帘开着,窗外是被小花园隔断的巴黎夜晚。尹珍的房子离塞纳河不远,但从这个窗口看不见河畔。尹珍说塞纳河畔吹来的风都是浪漫的故事,肖战推开窗,不知道这是不是塞纳河畔吹来的风,他只觉得冷。

巴黎是浪漫的城市,但就像凤凰那个古老的爱情小镇一样,他似乎都没能品尝到爱情和浪漫。这很讽刺,他们总是选择在这样的城市来作决断。

肖战冲了个热水澡,出来后在床边坐着,慢条斯理地擦头发。

项圈只有一把钥匙。肖战不知道王一博那把钥匙是真的丢了,还是试过——给王一博的钥匙是假的,真正的钥匙一直在他这里。他看似把离开和选择的权利交给了王一博,其实都没有。

离开的是他,困住Angel的也是他。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想得到一个无论如何都只属于他的东西,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去爱人。他是憎恶亲情,轻贱爱情,但他又无比矛盾地渴望这些东西。对爸爸是这样,对尹珍是这样,是王一博更甚。

依赖、厌弃,渴望、惧怕,他所做的一切,执着的一切都矛盾至极。于是,他将选择和决断的权利再一次地统统交给了Angel。

Angel是他的制造物,是他矛盾两面的彻底具象,最后也成为了替他挥刀的人。但肖战几乎要忘了,一直都是他“教会”王一博。他让王一博挥出去的刀,一定会回到自己手里。

房间里的红酒喝光了一整瓶,王一博开了第二瓶。后天才开始拍摄,他可以尽情喝到醉,再好好睡一觉。时差没有倒过来,喝光一整瓶红酒也没有睡意。他开始抱怨自己酒量太好,如果是哥哥的话早就醉得不省人事。

细枝末节都可以想到肖战,这才是让他感到最无力的事。

时间还早,晚上九点。今天是平安夜,他突然想去巴黎的街道上走一走。去年的平安夜是怎么过的没有特别的印象。从前的平安夜,哥哥会给他一个苹果,叫他平安。他会给哥哥折一地的纸花,大红色的折纸。

希望哥哥所有的愿望可以实现。

十五岁末尾的夏天,他知道自己爱上了自己的哥哥,十六岁从卖花女孩那里得到一朵真正的玫瑰花,被哥哥转手给了别的人。

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一朵真正的玫瑰。

王一博戴上了帽子,将外套的帽子叠上去,戴上黑色口罩。其实他应该不需要这些伪装,酒店楼下驻守的粉丝一双手就能数得过来。

只想将自己裹起来。肖战离开后,冬天比夏天更让他自在。

坐电梯下到大堂,偌大的酒店大堂豪华却安静。有几个女孩刚被安保请去酒店外面。或是他的粉丝,或许别的艺人的粉丝。

王一博走出酒店大门,那些粉丝突然围了上来叫他的名字。他不知道这几个女孩怎么会认出他来,但他讨厌这样的场景。

王一博飞快地逃离,女孩们跟了上去。

在他们身后的玻璃门外停下一辆出租,门童上前开了车门。

乘电梯至王一博所在的楼层,电梯门口有安保值守。肖战愣了一下,跨出电梯。意料之中的安保上前拦着他。

“麻烦出示一下工作证。”

“我找人。”

安保皱了眉,一人一边挡着肖战去路,“找谁?”

“王一博。”

“有预约吗?”

肖战不自觉地握了五指,“没有。”

安保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回答,“没有预约不能进入这一层。而且也没有你说的这个人。”

“可是——”肖战摸到口袋里的便签,但随即就放弃。

“什么?”

“没什么。”肖战退回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键。

电梯门缓慢地合上,并拢时发出的撞击声让肖战的心脏莫明地颤了一下。他将便签拿出来,没有再打开,在掌心里反复揉搓成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纸团,电梯抵达一楼。

肖战走出去,将纸团扔进了垃圾筒。

其实他有可以联系上王一博的办法,但他就这样放弃了。肖战像一鼓作气地来到这里,但却岌岌可危地,任何一点风吹雨打都能叫他退缩。来这里做什么他都没想明白,见面之后该怎么做也没有想明白。

摘项圈吗。做爱。然后呢。

统统没想好。

肖战在大厅里站着,偌大的厅堂,身后不远是电梯,前方不远是出口。门外有停候的出租车。他连和自己打一个小小的“见不到就算了”的赌的决定都作不了。细想下来说得上干脆的决定都和王一博有关。

包括离开。

但离开和逃避没能让肖战爱得轻一些,只让他越发清楚地看到内心巨大的缺口。那里曾由他一手打制的Angel填补了十年。

已经离开一年,再离开应该不是难事。肖战抬脚往出口走,连他自己要都怀疑自己是有多脆弱才会觉得脚步都沉重。只是走出这家酒店而已,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肖战明白,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逃跑,才会有无声无息地出走巴黎的这一年。正因为这样才让他感到恐惧。

画面在一瞬间被酒店外涌进来的冷空气冻住,僵硬,不能走远,声音却被夜风吹散。

背景是天空浓稠的黑色、冷而威严的大道、巴士冗长的噪音、圣诞节的彩灯、街道上不停息的陌生人、许多影子在长台阶上曲折。

没想过会是这样的重逢。

肖战一眼就认出了王一博,从头到脚裹着一身黑的高挑男人从夜色与霓虹里剥离,手里是一整束扎好的,鲜红的玫瑰,正朝他的方向走过来。

Angel好像长高了,Angel好像又瘦了。肖战突然想到这些。

王一博被浓黑色包裹,看不清楚脸和表情。

大红色刺痛了肖战的神经,他突然就想调头跑,刚刚是如何与自己缠斗的根本不重要,只想跑。但他的脚仿佛被冻住了,就像看到那张画报的时候,看到广场展屏上的广告时,目光也被冻住了。

所有的情绪都已经无以复加,王一博的脚步越闲适,肖战就越惶惶不安。

肖战终于往后退动了一步,但王一博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

肖战挣扎了几下,王一博的手掌似乎都比从前要宽大,力道也更蛮横。大厅的服务生看了过来,肖战看了眼只管拉着他往电梯走的王一博,服务生开始往他们这边走。

肖战停止了动作。

没有对话。肖战被王一博紧抓着手腕拽进了电梯。

王一博站在肖战前面,手腕仍被王一博抓在手里。很疼,像捏着他的骨头。

“放手。”

王一博没有丝毫反应。

肖战用力地回扯自己的手,王一博抓得更用力。但依旧只给他背影。

电梯里仿佛只剩下灰白和玫瑰的红色。

“钥匙。”

王一博还是没有反应,肖战依然只能看到这一身漆黑的背影。

鲜艳的红色。

“我疼。”

王一博终于回过头来,帽沿与口罩的缝隙间露出来的眼睛,让肖战的心脏狠狠地拧了一把。

王一博很快就转回去。肖战没能分辩得清王一博的眼神里到底有什么,但心脏疼得厉害。他不再说话也不再挣扎,在王一博身后安静地站着,跟着王一博走出电梯,看着王一博在安保面前出示房卡,低下头躲开安保们的目光。然后由王一博抓着手腕一路带向房间。

肖战只能看见脚下厚实华丽的地毯和王一博的后脚跟。

听着花束与包装纸磨擦的沙沙声。

一声提示音,门打开,肖战的心一瞬间顶到喉头,房门在身后自动关闭,锁舌咔嗒一声,肖战莫明地跟着抖了一下。

然后是一片寂静。

王一博松开了他,他被丢在房门边。王一博走到套门客厅的沙发旁,玫瑰花束被随手放在沙发上。他看着王一博慢条斯理里摘下口罩、外套的帽子,脱下外套,摘下棒球帽,然后走进卧房的洗漱室。

肖战站在原地,听着洗漱室的水声,无法动弹。

肖战随时可以走,但他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王一博从卧房的洗漱室走来客厅。他已经站得腿酸,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

肖战没能抬起手看一眼一直戴在手腕上的腕表。他在王一博走出来的时候将手背在了身后,拆开表带。

“坐啊。”这是王一博说的第一句话。

一年多来,肖战再一次听到王一博的声音,心脏毫不夸张地抖了一下。

“喝点什么?”王一博的语气平静极了。

肖战看向王一博。

王一博在离他不远的酒柜前取了瓶酒。王一博的头发是湿的,脸很白,被冷透了的白。脖子上的项圈折着房间明亮的光线,像刺一般扎进肖战的眼晴。

王一博取出两个玻璃杯,“我记得你帕林卡应该能喝个半杯。”

“钥匙给你,我要走了。”

王一博倒酒的手顿住。他放下酒瓶,走到沙发扶手边面朝着肖战坐下。然后朝肖战抬了抬下巴,保持着下巴微仰的姿势。停着。看着肖战。

肖战没动,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握着那片小小的铜制钥匙,钥匙的边齿碾进他的掌心。

“解。”王一博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笑了一下。

肖战躲开了王一博的目光。他想过无数个再见面的画面都不是现在这样。王一博太平静,那些反复撕扯他的情绪仿佛都是他的独角戏。

他害怕的场景,似乎提前到来了。

不能像妈妈一样。

肖战走过去,王一博一动不动微抬着下巴。肖战伸手捏到了项圈上的锁。大概是冷的,手指是冷得发麻才没有力气。但他的手心在出汗。

这样的距离太近,抬手就能拥抱。肖战知道王一博坐在沙发扶手上微仰着下巴看着他,这样的姿势好似下一秒就能接吻。

他要快一点。

钥匙插进锁孔,肖战没有任何犹豫地拧动钥匙。

没能看到锁头弹开,肖战被王一博抓着领子甩过来按在了沙发上。

玫瑰的刺扎进肖战撑下来的手掌心里。

锁开了,滑稽地斜挂在项圈上,在肖战的眼前晃。

疼到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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