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 35

压制。

肖战的心却怦怦然地跳在嗓子眼。暖昧的时间、地点、人物，被摁倒在沙发上分开双腿的姿势。

做爱是想象过的剧情。但肖战一把握住扎破他掌心的玫瑰花束，朝着王一博挥过去。

玫瑰花刺再一次扎进掌心，带着皮肉破裂的声响。花瓣扬了满目，纷扬的红色，馥郁的香气、玫瑰上残留的夜晚的冷意。

一片混乱。

冷白的脸庞上划出几道长短不一的血痕，在扬扬洒落的鲜红色里显得格外妖冶。王一博偏头时项圈下露出的深褐色疤痕像一种暗喻和讽刺，暂停了肖战的时间。

王一博偏着头，保持被玫瑰花束击中时的角度。肖战能看见的那一侧眼睛，就如同在电梯里王一博回头时他在黑色间隙中看见的一样。

仇视和真挚、狠戾和温柔、绝情和深情的一切都杂糅在一起。哪些才是真实的，而哪些是他自以为是的，肖战根本分不清楚。

时间停滞。玫瑰坏掉。项圈随时会脱落。

开了锁，没有出口。

王一博站起来，背过身去。头顶的灯光从王一博身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盖在肖战的身上。

挺阔的肩膀，黑色的痣，褐色的伤疤。颈椎像要刺破后颈的皮肤，被项圈压制。

丑陋的玫瑰花束，大红色的丝带松散。肖战坐起来，抽起那根宽边丝带，在手里缓慢地抚平，再抚平。

褶皱依然在。

隔着漫长的沉默，肖战将丝带蒙上眼睛，伸手拉了拉王一博身后的衣角。

王一博的眼圈腥红，将脸色衬得更加冷白。他的眼泪无声无息，像不曾来过，除了眼角一点点湿润。

肖战蒙着双眼，隔着大红色的丝带看不清。他只知道王一博转回身来了，因为看不清，反而可以仰头去看王一博的脸。一片鲜红里的模糊轮廓，正低头看着他。

他的掌心血迹斑斑，抬上来去摸王一博的脸，那里有玫瑰的刺划出的伤痕。他像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那般抚摸王一博的脸、脖颈，手指摸过项圈，引起轻微的响动。

肖战柔软的指尖流连在王一博脖颈间粗糙的疤痕，而后，将项圈从王一博脖子上摘了下来。他的眼泪在这一刻突然涌出来，从丝带下边流下来，不停地流。

Angel会来替他擦眼泪。肖战仰着头，攥紧了项圈。

王一博的手指落在他的脸上，指腹反复擦过泪痕，他的眼泪更多了。

丝带湿了，没人去摘。肖战又抬手抓王一博的衣服。他仍坐着，只用力地仰起下巴。

接吻。

王一博弯下腰，亲吻他的脸，吻他的嘴。肖战微张唇齿，眼泪从嘴角淌进嘴里落在王一博的舌尖。王一博尝到了咸湿的味道，唾液又将那些咸湿的味道吞没。

唇齿厮磨，舌尖在纠缠舔抵。他们互相解着对方的裤子，将手伸进对方的衣服里抚摸身体。默契地没人说话，没人去管房间的温度和沙发的宽窄舒适与否，只有接吻时紊乱的呼吸声和爱抚时的窸窣声。

被对方脱下裤子，肖战分开腿，王一博压上来，凸起的部位压蹭在一起。王一博缓慢地耸动，两根硬起的阴茎相互磨擦，肖战轻微地哼出声，推出王一博将王一博伸进他的衣服里的手拉出来，摸索到手指，含进嘴里。

肖战隔着红色丝带看着王一博模糊的轮廓，像吮吃美味舔舐王一博的手指。手指突然往他喉咙深处探入，肖战难受地呜咽，吞咽。

王一博在看着他，是什么样的眼神他看不清。隔着丝带模糊地相望，他像曾经舔吃王一博的性器握着王一博的手让手指在嘴里抽送。

下体被更用力地磨蹭，肖战不由自主地挺起腰细碎地呻吟。他能听见王一博按耐不住的粗喘，用膝盖将他的腿分得更开。左腿落在地毯上。肖战拔出王一博的手指，曲起右腿。

被湿润的指尖戳开后穴，肖战敏感地腿根打颤。挺起胸乳头就被王一博咬进嘴里。手指推进更深，乳头被牙齿叼着拉扯，王一博的舌头灵活地戳舔他的乳尖。沉寂太久的欲望仿佛烧起了一把旺火，在肖战耳边噼啪作响，烧着他每一根神经。

没人说话，整间套房里只有肖战时有时无的细碎呻吟。

王一博的手指整根插进肖战的身体，熟练地摁到他的敏感点。肖战大声地叫出来，那一下失控地竭力顶起胸，王一博用力地咬在他的胸口，舌头磨着他的乳尖。

肖战紧攥着手里的项圈，头用力地抵着沙发扶手。王一博的手指更肆意地在他的身体里碾摁，他叫得更加放纵。

王一博插进来第二根手指，后穴变得湿润被手指抽插出淫靡的声响，和肖战高高低低的呻吟声，让沉闷的空间变得鲜活。

眼泪没停过，欢愉和悲伤的眼泪融合在一起。

肖战很快就想射，王一博的手指抽插得更快，放开他的乳头来吻他。他在王一博深重的吻里呜咽，伸手去摸自己的阴茎。王一博摁住他的手，往他的后穴插进去第三根手指。

肖战射了，射精时的呜咽仿佛哭声。王一博的手指还停留在他的身体里。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后穴一张一合地咬着王一博的手指。他用被王一博摁住的手去反抓王一博，王一博松开他，他握到王一博的手腕滑到手掌，和王一博十指相扣。

王一博的手指从他身体里抽出来，肖战小小的哼了一声，王一博握紧他的手，低下头在他耳边叫他。

“哥哥。”

肖战在丝带下瞠大了双眼，身体陡然僵硬。仿佛是一个原本心照不宣妄想蒙混过关的秘密被同谋者揭发。王一博在这个时候将阴茎插进肖战的身体。

肖战大叫着像痉挛般剧烈地抖了几下。王一博直起腰架起他的双腿开始挺动，耻骨撞击着他的臀尖，粗大的阴茎抽插他的后穴。

他在和他的亲弟弟做爱。他的亲弟弟的生殖器正操在他的身体里。这比双子房里不可见人的故事更加荒诞。但自己却叫得那么欢愉，听着肉体与肉体间拍打声，后穴含着亲弟弟的生殖器，叫得比从前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放肆。

肖战一边流泪，一边抓着项圈朝着王一博挥出去。王一博挡下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按在头顶的沙发扶手用力一磕。

项圈脱手掉在地上。

王一博拔出性器再用力地顶至最深。肖战被顶得仰长了脖子，下巴高高扬起，一口气梗在喉咙没能发出声音。王一博继续大开大合地抽插。肖战一面被插得缓不过来劲，一面又想爬起来去捡项圈。

肖战梗着喉咙挣扎、呻吟、咳嗽，抬手挥打想从王一博身下挣脱。项圈好似一件多了不得的东西。

王一博挨了一巴掌，停下来摁住肖战的双手。

肖战不管不顾地继续挣扎，咳得面红耳赤。他在丝带下闭着眼睛摇头，不说话，只摇头。

王一博拉起肖战的手搭上自己的脖子，“抱着我。”

但王一博一放手，肖战的手就滑下去。

王一博重重地叹出一声气，将肖战拉起来坐在怀里。他们的下体仍然连在一起，王一博靠着沙发，扣着肖战的后颈把人按过来接吻。

肖战的手发狠似地掐着他的肩膀，一直用力地往肉里掐。王一博不松，肖战也不松。从小到大，他们各有各有狠劲和倔。而眼下，肖战狠不过王一博。

肖战的咳嗽被硬生生堵停在亲吻里，他不再掐王一博的肩，王一博的吻也松了劲和他唇贴唇。王一博像安抚般地舔吮肖战的舌尖，好一会，才真的放开他。

当沉默再一次来临，肖战没有任何征兆地开始哭，哭出声，哭得哽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么多年，王一博从未见肖战这样哭过。即便做爱时哥哥的眼睛总是很容易流出眼泪来。即便夜晚的哥哥总会变成敏感脆弱的小孩子。

除了亲吻拥抱爱抚还能怎么做，他不会。

这一年，王一博有很多方式让身边的人闭嘴安静远离，他也有冷然的恨意曾臆想过发泄在肖战这里。他可以听话地亲手割断链子，但他要肖战亲手放他走。于是他留了纸条，给肖战递回一把刀。

这把刀到底捅进了谁的心里。

或许王一博到此刻才真正明白，肖战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肖战可以离开，但他必须留下。肖战可以不爱他，但他不能。他以为项圈是唯一支撑他的东西，不如说是提醒他记住这些的标记。

哥哥眼睛里藏着的最单纯最执着就是哥哥最厌恶最惧怕的东西。肖战无法表达，无从决断，只能由他来。

他曾觉得自己不再是肖战的Angel，却在没有肖战的这一年里活得更像曾经的Angel。第九个晨昏，不是崩坏，是王一博彻底失去自己。

Angel是肖战的一部分。没有项圈，会崩坏的是肖战，会被毁掉也是肖战。

被囚禁的不是王一博。

王一博拉起肖战的手来摸自己的脖子，那里有粗糙的疤痕，不用看就能清晰地触摸到。

“在这里。”

肖战摸着王一博脖颈间的疤痕，像是哭得停不下来，哽咽得厉害。他不说一句话地抓着王一博的肩开始扭腰。阴茎插在身体里，哭泣和呻吟混杂在一起。他什么都没想，只想做爱。

王一博看着肖战，片刻猛地摘下肖战蒙眼的丝带，抓着肖战的腰发狠地往上顶胯。

肖战惊叫了一声扑过去抱住王一博，躲开了面对面的瞬间。王一博只管顶他，手掌下移抓着他的臀瓣压着他将阴茎插得更深。

肖战开始自主地摇晃腰胯，喉咙里是停不下来的嗯嗯啊啊的叫声，他艰难地开口，“做过吗？”

王一博用力地掐着他的屁股，“做过。”

肖战停着，往王一博的侧颈上狠狠地咬下去，血腥味渗进嘴里。他在王一博身上起坐，后穴嘬着王一博的阴茎吞入、吐出，他的嘴像吸血般吮着王一博侧颈上刚刚被他咬出来的伤口。

他夹紧了后穴用力沉坐下去。王一博脖颈上青筋暴起，他就伸出舌头去舔。跪起再坐下，阴茎在身体里顶到最深。他在王一博耳边叫得放纵，听着王一博的粗哼，用舌头数王一博侧颈的青筋。

“做得——”

他这一句被王一博突然一顶，生生断在喉咙里。王一博将他重新压倒在沙发上，“要问，就看着我问。”

距离被拉开，肖战被王一博摁在沙发里无法动弹。他脸上还挂着泪迹，喉咙里还有哽咽声，通红的眼睛避无可避地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一边插着他的后穴和他对视。他张着嘴喘，眼睛里又涌出眼泪来，“跟别人，爽吗？”

王一博嗯了一声，下体的动作越发狠。

肖战一边叫一边哭一边问，“男的女的？”

“都有。”

“什么姿势？”

“全部。”

“你骗我。”

“对。”

肖战拉着王一博的来摸他的乳头。他还是在哭，什么样的眼泪都有，“跟亲哥哥做爱刺激吗？”

王一博低头要来吃他的乳头，他又抓着王一博的头发让人抬头和他对视。他抓得越紧，王一博就操得越狠。

“操坏了。”肖战松开王一博的头发，去摸下体。

王一博停着看着肖战的手摸到他们连接在一起的地方，然后抬起手。肖战的手指沾着湿滑的体液，“好湿。”

王一博垂眼看着自己阴茎插进肖战的后穴，“哥哥欠操，才这么湿。”

肖战叫得放肆边笑边流泪，“我看到你的画报，自慰了。”

王一博伸手弹了一下肖战的阴茎。

肖战挥过来一巴掌，“干什么？！”

王一博挡了他的手，下体继续操他，“射给你。”

王一博射在肖战的身体里，然后停在里面趴在肖战身上。直到阴茎软掉，从肖战身体里滑出来，他们仍这样躺在一起。

“还做吗？”肖战摸着王一博脖子上的疤痕，坏死的皮肤组织。

王一博没说话，等着肖战继续说。

隔了一会，肖战才开口，“像茧。”

“嗯。”

“很疼吧。”停一会，肖战又补一句，“磨破的时候。”

“忘了。”

“还戴吗？”

“随你。”

肖战反复地摸着那些疤痕，“玫瑰坏了。”

“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不知道，只是想买花。”

“我以为是给别的跟你做爱的人的。”

“所以把花弄坏。”

肖战很轻地笑了一声，“我没有苹果给你。”

“我不爱吃。”

“保平安。”

“我不信。”

肖战掐他的脸，“那你也收了十年。十个。”

“怕你哭。”

“我很容易哭？”

“做爱的时候容易。”

“还做吗？”又绕回了这个问题。

王一博又不说话。

一阵沉默过后，肖战说，“流出来了。”

“洗澡。”

话是这么说，但谁也没动。

“Angel？”

“嗯。”

肖战又笑了一声，胸口很轻地颤了一下。他睁着泪眼看了会天花板，又垂眼看着王一博头顶的头发，然后伸手拉起一撮，放开，头发倒下去，再拉起一撮，放开，头发再倒下去。

“我的心跳快吗？”

“嗯。”

“你的也是。”

“嗯。”

肖战觉得胸口有些湿润，应该是王一博的汗，王一博的头发都被汗浸湿了。

王一博换了一边侧贴在他胸前。

肖战来摸王一博的脸，被王一博挡开。他往上趴了点，把脸埋进肖战颈窝里。

肖战抬手抱着王一博，“你长高了，看着像瘦了，但肌肉好像多了。有好好长大嘛。”

他捏了捏王一博的手臂，“有好好长大啊，十七岁了。”

“嗯。”

肖战说，“我在这里每天都是画画，学校和工作室都是画画。我有一张画收在老师的画册里出版了，那是我这一年多里最高兴的一天。”

他一句接一句地说，“我把你的手表拿走了，你应该知道吧。之前想去换根表带结果看到你的画报，表带也没换就走了。然后一直没换。”

直到喉咙又有哽咽，他才停下。

房间里再一次地陷入一片死寂，肖战皱了眉，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涌，“我是想问你——”

他哽咽得厉害，根本说不完整。他也知道会爱多久这样的问题问了也没有意义，于是他改了口，“不做我就先回——”

“我很想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