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 36

肖战想过的，王一博或很想念他或者怨恨他，戴着项圈的一年，肖战更多还是想到王一博应该很想念他。他是靠着这样的想法走过的这一年。

但听到王一博亲口说的，他又开始无止境的哭。像小孩一样呜呜呜地哭。肖战在想自己的样子一定难看极了。

他用一双手臂挡住脸，这样还不够，然后他开始推搡王一博。他的一只手臂始终挡着眼睛，另一只手不停地推王一博让王一博走开。

王一博从肖战身上起来在沙发边坐着，肖战侧身朝向沙发里边将自己像婴儿一样蜷缩起来，他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但近乎嚎啕的哭声完全止不住。

王一博只能看到肖战哭红的耳朵和脖颈，听着那些像小孩一样的哭声。他就这样枯坐了一会，然后起身从卧室里拿出来一盒纸巾，和方几上的纸巾盒摆在一起。

他把肖战拖起来，肖战固执地背对他坐着把脸埋进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王一博在肖战身后坐下，用自己丢在沙发上的大衣将肖战包裹再抱着他。

肖战只是哭，一句话都没说。他没办法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些堆在他胸口的，好似烧开沸腾的水般的情绪，除了哭，他找不到任何其他出口。

王一博单手抱着肖战，很用力，箍在臂弯里，另一手从旁边纸盒抽出纸巾，然后再抱回肖战，在肖战跟前卷起纸巾花来。即便肖战仍将脸埋在膝盖里。

王一博卷好一朵，也不说话，掰开肖战抱着自己双膝的手塞进肖战手里。

肖战抓着纸巾花重新抱回自己的双膝。但他抓得很紧，纸巾做的花茎瞬间就折断。他就这么埋着头，将纸巾花一整个抓进掌心，他的掌心很潮，纸巾花在他的手掌心里皱成一团潮湿的废纸。

王一博继续卷，卷一朵，就掰开肖战的手塞进去，再在肖战手掌心里变成一团废纸。肖战用力地抓着手心里的废纸团，直到王一博再塞进来一朵纸巾花，他掌心里的废纸团就会脱手滚落在沙发上。

王一博一声不吭地继续抱着肖战，继续卷纸巾花塞给他。肖战机械地被掰开手掌、抓紧，再被掰开，再抓紧。他的脚边堆积起越来越多的纸团，而他嚎啕的哭声就仿佛被这些堆积纸团慢慢填埋，渐渐平息。

肖战从自己的膝盖间抬起脸，他仍是低着头的，除了大哭后的抽噎，脸上残留的泪痕，看起来已经平静了很多。王一博仍那般抱着他，那双好看的手正在他身前卷着新的一朵纸巾花。他的手里抓着上一朵纸巾花变作的废纸团。

王一博卷好了纸巾花照例是掰开肖战抱膝的手塞进他掌心，废纸团从肖战手掌心里掉落，滚过他的足尖，撞到其他的纸团然后停下。他拿着这一朵新的纸巾花，偏头，王一博正腾了一边手在方几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

另一盒纸巾看起来已经空了。

王一博抽过来纸巾抱回肖战，他看着王一博慢慢卷出一朵花来。王一博还没掰他的手，他手里刚才那一朵还好好拿在手里。他从王一博手里接走刚刚卷成的纸巾花。

王一博并不意外似的，只用双臂圈着肖战，仍是不说话。

肖战拿着两朵纸巾花，眼眶里残留的眼泪时不时地掉下来一颗，大哭后的抽噎未止。他抓着王一博圈他的手臂，低下头将额头搁在王一博手臂上。

好一会，肖战才转身过去抱住王一博，坐进王一博怀里。他仍是低着头，错开脸，枕在王一博肩上。除了止不住的抽噎让他时不时地颤一下，说不出话。

肖战没有料想到自己会哭成这般惨状，多难过的事情似乎也不至让他这般嚎啕大哭。他知道自己在王一博面前会变得不一样，会丧失原则、底线、会失控，会有很多令他招架不住承受不了的事情发生。他就是因为才逃跑的。

那些嚎啕不止的哭泣里，是几乎可以绞杀他的矛盾，有十年攒下的回忆和一年割离的痛苦。有他对王一博的愧疚，有他对王一博割舍不断的所有感情。

他被这一切鲸吞，在这一场爆发里彻底失去自我，这和妈妈又有什么区别。这只会让他跌进更深的恐惧里。

没有救命稻草，他能抓到的，只有王一博。

王一博将肖战转身时掉落的大衣包回肖战身上，挪了位子靠在沙发里。肖战不说话，他也不开口。他们之间原本也没什么可以再去说的。

怨恨和珍爱的是同一个，就像肖战执着和惧怕的也是同一个。一条死胡同，怎么会有出口。

他就这样抱着肖战坐着，听着肖战的抽噎，受着肖战的颤抖。每一下，他心里都好似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一粒一粒。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掉落，坠落，下沉。但这并没有让他觉得不安，似乎他就该这样坠落下沉，才能好好地接住他怀里正抱着的人。

王一博笑出一声气声。

隔了一会，肖战问他，“笑什么？”

他的嗓子有点哑。

紧了紧手臂，王一博拍了拍肖战的背，“没什么。”

还是沉默。

然后肖战突然从王一博怀里滑下去。

王一博没动，只是看着。他似乎已经知道肖战要做什么。

肖战披着王一博的那件大衣，滑至地毯跪着，握住王一博的阴茎吃进嘴里。然后他又吐出来，伸出舌头从底部一路舔上来，用舌尖戳了戳顶端的小眼。

王一博的腿根很微弱地抽了一下。肖战将龟头含进嘴里，手指包着柱身撸弄，舌尖继续戳舔马眼。他听到王一博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手指穿进他的头发里。他含着龟头吞吐，阴茎很快在他手里涨大硬起，柱身脉络凸起磨擦着他的掌心。

王一博的手压下来，肖战顺势将阴茎含进嘴里，径直捅至深喉。喉咙应激收紧，王一博抓紧了他的头发。

肖战模仿着交媾的动作吞吐阴茎，龟头磨过上颚一下一下插向喉间软肉，插得他含精不清地哼，一边放下手想去摸自己的性器。

王一博突然将他拉起来，“做给我看。”

肖战愣了一下，然后跪上沙发扶着沙发靠背，握着自己的性器自慰给王一博看。

就像看到画报的那天，肖战在浴室里做的那样。他握着自己的阴茎套弄了一会，舔湿了自己的手指，反至身后，插进后穴里。

他的耳朵很红，身上的皮肤也因为差耻而发烫。和浴室不一样的却是他没有强忍着不出声，他用手指插着后穴给王一博看，也叫给王一博听。像是要将那天真正想发泄的统统展示给王一博，甚至加倍。

肖战用头抵着沙发靠背，一手撸弄自己的阴茎，另一只手往后穴里插进第二根手指，就像和王一博做爱时那样叫出声。

手指戳到敏感点，肖战从靠背滑倒侧躺在沙发上。他知道王一博就站在沙发旁看着，这让一切都变得更加差耻和刺激。他闭着眼睛夹紧了双腿，一边抖着嗓子呻吟，一边更快更深地抽插后穴。

肖战的耳朵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但就像在浴室的那天一样，他叫Angel，叫王一博的名字，然后高潮，射精。

结束之后肖战却不敢去看王一博。他又横起手臂挡住眼睛，躺在沙发上剧烈地喘息。只是王一博没让他喘息多久。

肖战被拉起来趴回沙发靠背，刚趴上去，王一博就掰着他的臀瓣插进来。肖战被插得大叫了一声几乎挂在靠背上，王一博完全不给他没有喘气的机会，插进来就开始动。

肖战挂在沙发靠背上回头看王一博，一边被操得嗯嗯啊啊地叫，一边笑，“受不了？”

王一博看他一眼，给了他屁股一巴掌。

“打我？！”

王一博又是一巴掌扇下来，肖战只觉得屁股火辣辣地疼，“要肿了。”

“红了。”王一博用力掐着他的屁股，更用力地插进去，“好看。”

王一博比之前的动作更凶，肖战只觉得整个人都被王一博弄得晃个不停，“没力气了。”

王一博只管操他，“有力气叫吗？”

肖战受着王一博那些狠劲地抽插爽快地叫了几声，“看你，能操多久。”

“试试，趴着。”

肖战在沙发上趴下，王一博按着他的腰让他翘高了屁股，然后是缓慢地插送了几下。肖战贴着沙发回头看王一博，“怎么？”

“看哥哥这张嘴怎么吃。”

肖战翘着屁股往后推，“饿很久了。”

王一博顶胯迎上去，阴茎整根插进肖战的身体，退出来，再整根插到底。肖战夹着哭腔地叫，“好深。”

“你不就喜欢这么干。”王一博故技重施，像给肖战演示。

接下来的都是这般大开大合的插抽，又重又深。肖战叫都没了声音，只剩下力竭的抽气声。在王一博缓下来的间隙里，他和王一博说还要。

他是喜欢，喜欢和王一博做爱。

肖战再醒过来是在卧房的床上，房间的灯已经关了。脖子下边枕着王一博的手臂，眼前是王一博的脸。想了好一会，肖战也只记得自己在沙发上被王一博翻过身面对面地继续做爱，后面的就怎么都想不起了。

“哥？”王一博闭着眼睛叫了声。

，肖战一愣，“我都没动。”

王一博没解释，弯起手臂搂着肖战，仍闭着眼睛。

“我这算是被操晕过去了吗？”

王一博笑出几个气声，“算吧。”

“是你厉害，还是我不行？”

王一博又笑，“你睡饱了？”

“想喝水。”

王一博这才睁开眼睛，反手从自己床头柜上拿了水杯。喝过水，肖战重新躺下去，然后又抬起脖子。王一博伸手穿过他颈下，他才躺好。

“明天有事吗？”

“没有。”

“后天。”

“拍摄。”

“我去看。”

“嗯。”

“广告很帅。”

“割链子。”

“也帅。”虽然肖战清楚，但他还是问，“知道是我？”

“嗯。”

“接下去拍戏吗？”

“不知道。”

肖战摸了摸王一博脖子上的疤痕，“不要戴了。”

“嗯。”

肖战的手仍摸着那些疤痕，好一会，他才说，“如果我再走。”

不是一句完整的话，但肖战只说到这里。

“嗯。”王一博就这样应了一声。

“你不留我？”

“不留。”

肖战盯着王一博的脸看了会。王一博仍闭着眼睛。他猛翻过身去背对着王一博，那一下动静震得床面跟着弹了两下。可他转了身又觉得自己无理取闹。或许他还会走，也一样不会给王一博挽留的机会。

他没资格发个这脾气。

“我还可以爱哥哥很多很多年。”王一博突然说。

这一下就让肖战酸胀的眼睛又热了。他抓着被子，总担心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地又哭得浑身发抖，“我眼睛疼。”

这是个无解题，在王一博身边，他就是会变得不像自己。这是一条死胡同，他没法回头，也走不出去。

王一博，什么都知道。

“但我也不知道能爱多久，是不是能爱到哥哥不需要我的时候。”

肖战在发抖，他枕着王一博的手臂，王一博感受得清清楚楚。王一博就在身后抱着肖战，在身后给肖战擦眼泪，“再哭要睁不开眼睛了，哥哥。”

“怪你。”

“嗯。”

“我很差劲是不是？”

“嗯。”

眼泪滴在枕头上，贴着枕头的耳朵听起来格外响，“只有你觉得我很差劲。”

“嗯。”

“所有人都说我好。”

“是很好。”

“你明明说我很差劲。”

“只有我啊。”

肖战用力地推了一把王一博搂他的手。王一博再搂回来，“只有Angel最知道哥哥。”

这是小时候才会说的话，小时候王一博才会说Angel最喜欢哥哥，Angel最爱哥哥。而十七岁的王一博说，只有Angel最知道哥哥。

可这在肖战听来，却胜过了他听过的最喜欢和最爱。

肖战转过身去看着王一博，他突然又笑，挂着眼泪笑着犟嘴，“你知道什么啊知道。”

“全部。”

肖战没再说什么，他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王一博睁开眼睛，用手背擦了擦肖战的脸，然后说，“哥哥刚问我明天有没有事。”

“嗯。”

“所以明天，要和我约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