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街 21

肖战走回单位，骑小“Jerry”回家，庆幸是小电驴酒驾都不查他。

没想法，回过神，Jerry已经开到家。

奶奶开的门，又说，“又加班啦。”

“嗯。”

老人家后知后觉闻到酒味，“喝酒了？”

“嗯，应酬。”

“那赶紧去洗洗睡觉了。”

肖战回到房间，也听话直接去洗澡。在淋浴头下冲很久，还是蹲下来。生涩的洗澡水流进眼睛里，眼眶一瞬间猩红。

不想了，睡觉了。

躺在床上耍手机催眠，有消息跳进来，肖战还是第一时间点进去。

陈可问，“什么情况？”

胸腔里有巨大空洞，比深海更幽深。有风，比海岸风更冷冽。

肖战回，“没事，处理好了。”

“行，要有事随时叫我。”

酒后，深夜。肖战鼻酸。眼睛模糊发出去，“你们散了吗？”

“散了。你走不久就散了。”

孟诚和Lion回家了吧。

吐槽小说堆砌词藻，负面情绪而已描述得像被捅刀，鲜血淋淋，可见活人骨。

心脏被风雪侵袭，冷风更冽。

肖战和陈可说，“喝多了，睡觉了。”

陈可调侃他酒量不行，也和他说赶紧睡吧。

睡不着。

Lion像侵蚀到血管里的吗啡，忽略现实剥夺理智，留给他蚀骨的痛苦。

负面情绪好强大，人的意志好脆弱，尤其在这一个人的酒后深夜。被麻痹，好似真能剥皮剜骨还看不到伤口无能为力。

闭上眼睛数绵羊，打开手机刷视频，听到像幻觉般的引擎声。

手机又跳进来消息，语音通话。

下意识就要点进去的手突然顿住，语音通话的铃声锲而不舍，在就要停掉的时候肖战还是点进去。

是Lion。

没接，眼睁睁看着语音通话断掉。拿着手机盯着聊天框。被脑海里刚刚幻听般的引擎声摧毁。

肖战起床走去阳台。

没开灯。

楼下没有光亮。

还是拉开玻璃门，走去阳台。不死心，有幻想。虽然已经相信引擎声是幻听。

Spike在楼下，老位置。Lion背对他侧坐在车身上，仰头在看星空，老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拉开玻璃门的细微声响在老城区寂静的夜里被放大。Lion突然一动。

肖战匆忙转身走，慌乱间就像灰姑娘丢失水晶鞋，没有鱼尾的娜美在海岸挣扎拍起浪花。

碰倒了阳台上摆放的花盆，里面是肖战种的红月季，给奶奶浇水打发时间。

花盆砸碎在Spike旁边，巨大声响仿佛能惊醒古老的亡魂。

Lion只是点烟，但被声响惊动，回头看向二楼阳台。

阳台没人，玻璃门没关。花盆碎在地上，红色月季和泥土一起倒在碎片里。

Lion发动Spike。

躲在二楼客厅黑暗里的肖战不敢看门外，听到引擎声。

由强减弱，像Spike远走。

黑暗让听觉放大，身体里成千上万的细胞开始撕扯分裂。慢慢将他锯开，直到一分为二。

肖战再次走去阳台。

Spike还在楼下老地方。

来不及退，Lion仰着头和他说，“人鱼公主还没睡吗？”

肖战没躲，逃跑很狼狈。他在阳台站着，一声不响。Lion也没说话。

楼上楼下，低头仰头，电影里的长镜慢镜空镜头。古城与废墟，深海与悬崖。在爱里受委屈，潜意识里期待理智又说不会来的爱人真的出现在楼下。

鱼尾不会走路，变成双腿走路会痛。肖战沉默地走回房间。没下楼。回到卧室，门没关，在床边坐着。没有引擎声，没有任何声响。

时间过得实在太慢，肖战一次又一次看钟点。第三次走向阳台。

Lion坐在Spike上，在抽烟。烟头火星在黑暗里特别明亮。

肖战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Lion没有回头，一根烟抽完，将烟头弹走。

烟蒂在远处渐渐熄灭。

“你怎么还没走？”

Lion回头，“等你。”

打开一楼大门，Lion在Spike上回头，“好多蚊子。”

让人受委屈的家伙反而先委屈。

也不在意漫长等待，好似无事发生，真的若无其事得气人。

“谁让你坐这儿。”

“我可以爬墙直接上二楼。”

“那是贼。”

停一停，肖战说得更嫌弃，“那你怎么不爬？”

“怕你给我推下来。”

真是意外的回答，擅长若无其事的人更不屑一顾，更不像爱耍酷的街头混混会说的话。有蚊子怕被推，靠在他胸口睡觉像小朋友一样的坏家伙真是好“委屈”。

“我有这么野蛮？”

“娜美脾气大。”

肖战气笑了，“真是委屈你了。那你还不走？”

说得咬牙切齿，但气笑了也是笑了。

Lion也笑，一样又坏又痞不怀好意，“你下来没看到我，会哭吧。”

“做梦！”

这样的笑看着就来气，肖战转头就走，“你慢慢等！”

“顺便帮我拿个花露水什么的来。”

拿、你、妈！

肖战原地回头，瞪着眼睛气鼓鼓凶神恶煞，Lion抬着下巴鹅鹅鹅仰天长“笑”，回手伸向他，又勾手。

肖战甩手啪一声打上去。

Lion又摊手心给他。肖战再打。

打手背游戏改成打手心。第三次，肖战打过去的手被Lion抓紧，用力一扯，扯到身前来。

好了伤疤忘了疼大概就是这样，气鼓鼓地被牵手，被拉到跟前去。抓着的手没放，Lion给他另一只的手背，“手心。”

还是好气，板着脸伸出手心。Lion把手盖上他的手心，等着。

肖战转手往Lion手背上打。

被躲掉。

肖战怔愣抬头看Lion，“你他妈…”

坏家伙又仰天长笑鹅鹅鹅，“给你打都打不到。”

肖战径直伸手揪Lion的脸，“再笑！”

Lion有点愣，笑声戛然而止，看向肖战。很快就低头捂脸抽凉气，“啊好痛。”

肖战又被气笑了。松开手，又嘲讽，“装得真像。”

“脸肿了。”

“那是你的婴儿肥！”

说完就被拉近，太突然太用力，肖战撞向Spike撞进Lion怀里。Spike晃了晃，肖战都怕车倒，Lion却无动于衷还凑近他耳朵。

“哥有被我这个婴儿吸出过奶吗？”

喉咙卡壳，流畅对戏肖战却忘了台词。Lion歪头看着他，脸上是气人的笑，好闲情等着忘词的人回话。

“…我他妈说婴儿肥！”

话说得气势汹汹，脸红红。被Lion两腿夹着，一只手被抓手反在身后抵着腰，发脾气都没处走，总不能俩人跟车一块摔，偶像剧没演成摔一团狼狈吧。Spike看着可贵。

肖战提防着Spike乖乖可千万别倒。

Lion突然讲，“要接吻吗？”

脑子被棒槌，二十二岁小混混欺负二十八岁体制内脑子不灵活是不是。

梗着喉咙硬回，“不要！”

Lion下车，牵着脑子嗡嗡响的肖战离开Spike。

被甩向更黑的屋角墙边，亲吻来得猝不及防，仍像强吻。

肖战推抵Lion。

Lion的强吻自带攻势，将肖战双腕按上墙，膝盖顶开肖战双腿将人钉在墙边。

肖战被吻得唔嗯出声，Lion的腿根故意挤蹭他的下体，舌头在他嘴里卷舔攻掠。空闲的手隔着衣服用力按揉他的腰，没有更多入侵。

肖战被吻得要身体发软要融化掉。心跳一如既往好似能穿墙。

越挣扎就被抓越紧压更重。

快喘不过气，肖战放弃挣扎，被抓被压的力度也放轻。

墙壁上有藤蔓植物，扎得他全身都痒。被吻得性器勃起抵着Lion嵌在他双腿之间的大腿。后腰不自觉地离开墙面往前挺，性器挤着Lion的腿根像在发情磨蹭。

放开亲吻，额头碰额头。肖战喘得好明显。

Lion抿他嘴唇，“在想什么？”

在想的太多，脑袋好乱。

“你来干什么？”

“看我的娜美有没有哭。”

“做…”梦。

又被吻，话又被吞。Lion全身重量落在腿根和腰胯故意挤蹭。肖战唔嗯发抖，和做爱没区别。腰被按揉得好痒，被吻得乳头挺立挺起胸。若有人路过这古城废墟，无人角落传来的呻吟就是有人在激烈交媾。

Lion又停，隔着T恤弹他乳头，“等着被吸吗？”

“流氓！”

被弹一下就好痒，却没有再刺激。捉弄人还是够恶劣一如既往。

想扳回一城，“我不下来呢？”

Lion绝对配合，“等到天亮。”

谁爱信谁信，“得了…”吧。

又被吻住嘴。

肖战咕哝不清地说，“停…”

说停也停，歪着嘴角坏笑看着他。

“陈可给我的苏打水是不是你给他的。”

“是。”

“拿苏打水约炮，成本够低啊。”

“没有。”

“别人爱喝，我可不……”

自说自话，气话真话都被Lion裹舔吞咽。接吻也有精神高潮。肖战开始打颤，但Lion的手自始至终没有伸进他的衣服里。

“王…”

声音再被吞走，挣扎手腕挣扎扭动，又被抓握更紧，又是全身重量压上来。下体被挤蹭得想射又未到真正高潮。肖战再度放弃，双腕也被稍稍放开不再抓握到疼。Lion也不再抵紧，肖战反而迎上来骑着Lion的腿像骑在阴茎上扭腰，呜呜嗯嗯说不清楚只有快感呻吟。

你来我往。

终于分开，肖战嘴唇殷红又湿，嘴唇微张，喘息比刚刚更剧烈，像激烈性爱的间隙。

脑袋反应好慢，Lion没再吻上来。

肖战看着Lion，想说要进来吗？进入屋子还是进入身体，都没来得及说。

“可以好好睡觉了吗？”

“你故意的吗？不如问我想不想打一炮再睡觉。”

Lion退开一步撑胯站着，上下打量一道肖战，然后顶腮笑，“好啊。就这儿。”

全身上下最硬就是嘴的肖战惊得吸气忘了再呼出。

突然就被Lion拦腰抱起。

“王八蛋狗东西！放老子下来！”

Lion真扔他，差一秒就屁股摔又被Lion拖着抱起。

“你把老子当大型玩偶是不是？”

“当公主。”

“滚！”

老样子，话说得再狠也不挣扎了，乖乖被Lion抱着放到Spike车身上，Lion靠着车身站他身旁。

激烈的气氛溜走，嘴硬的气势全无。坐着不自在，下体硬着撑着裤子。肖战往前倾，交叠手臂挡着。Spike一晃，肖战啊地叫。

抓着Lion。

Lion刚点烟，扭头看他。

肖战说，“刚Spike在晃，我以为要倒了。”

“Spike？”

肖战也愣，然后解释，“我的小电驴在你的大摩托旁边就像Jerry和Spike。”

Lion笑，“可爱。”

“什么？”肖战觉得自己听错了。

Lion朝星空抬抬下巴，“看得清吗？”

肖战也仰头。

Lion说，“海豚座。”

肖战看不清。

Lion拿出手机，对着星空拍下照片，然后传给肖战。

备注是娜美。

肖战也看到孟诚的名字，对话框红圈提示4条未读消息。

肖战问，“孟诚是你的海豚？”

“不是。”

“他不是喜欢你又去结婚了吗？那不就是海豚爱上无法在一起的人类。”

Lion笑出声，“瞎编的。”

肖战停顿一下，又来气不高兴挤牙膏，“哪个是瞎编的啊，是他还是海豚？”

“海豚。”

“你为什么要编这个故事？”

“逗你。”

肖战看着Lion有点愣，像是无法确定这两个字的含义，还在想。

Lion放大照片，指着中间几个星星说，“在这里。”

“为什么告诉我？”

“你想知道。”

肖战没否认，不必再做无意义的否认。

Lion又问，“可以好好睡觉了吗？”

肖战没讲话。

Lion牵他手。午夜十二点。他得从Spike上下来了。

大门敞开着。

肖战问，“你是值夜班吗？”

“是。”

肖战偏头吻Lion，亲一下就退开。看看Lion，还是那样熟悉的笑。

“你总要这样坏笑？”

Lion挑眉，“有吗？”

肖战没回答，抬手圈着Lion的脖子主动吻上去。

南宋老城，无人的废墟旁。肖战吻得好贪婪，舌头在Lion嘴里卷舔得好急躁。吻得自己唔嗯轻哼，还要停一停来呼吸。

Lion还要逗他，“别急。”

肖战一声不吭又吻上去，吻得唔嗯像呻吟，吻到好想好想和Lion做爱，也吻到鼻酸。

急躁的舌头变迟顿，亲吻在不知不觉间变迟疑。抓Lion的衣服却好用力。

Lion捏他下巴停止这个吻。

搂抱没放手，肖战又问，“你还要去值夜班吗？”

“嗯，好好睡觉。”

Lion偏头吻他脸颊，“晚安，人鱼公主。”

肖战退开，Lion跨上Spike调头离开。Spike卷起短暂尘埃飞扬，离开得干脆。

肖战看到尘埃落定。

家里有事是被一眼看穿的谎话。睡不着或其他，Lion也一定懂他最后问的意思。

走回屋子关上门，回到卧室，打开手机，Lion说的海豚座和百度里的图片一样。

海豚是谁，海豚座在哪儿。没有意义的一切都因为无法实现的喜欢变得特别。

去浴室冲澡，仰靠着坐在马桶上自慰只用手指抽插后穴，快感将至不至。指操变成扩张。肖战站到洗漱台前，打开抽屉翻开遮掩物从最里面拿出做成阴茎状的塑胶棒，涂上附赠的人体润滑剂。

快用完了。

肖战面对镜子趴下去，撅起屁股用塑胶阴茎插进后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抽插塑胶棒。不觉得狼狈也没有羞耻，不被任何人知道的私密空间怎样放肆都可以。

华服裹虱子。谁都有见不了光的暗角讳莫如深。

打开开关，塑胶棒在后穴里震动，前端搅动刺激前列腺。关着的卧室门，紧闭的窗户关紧的浴室门，可以肆意呻吟。

腿软，发抖，撅着的屁股摇摆，塑胶棒往外滑不得不用手抵着。偶尔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满脸潮红眼角有泪，张着嘴又叫又喘淫乱又色情。

玩到高潮，抖着腿射精，拔出塑胶棒清洗好收回去。再把自己和浴室冲洗干净。

自慰不过是少了活人互动的刺激。

不过是更疯狂想起Lion。

逃离后的世界是Lion带来的世界，午夜十二点之前都是Lion操纵的时间。

只会在Lion给的一切里变得贪得无厌。

肖战把Lion的对话框删掉。

二十八岁谈婚论嫁才是主题，体制内和混社会已经是胡闹。失落难过痛彻心扉，即使感情故事转折，写下去的“最好”也不过相爱一场。大逆不道的故事，一抬眼就能看到尽头。

再好的故事也会迎来十二点钟响。

回到外星人，孟诚在等。

Lion走去收银台拿苏打水，“你不困吗哥？”

“给你送宵夜。”

Lion开了一台机器自己玩，孟诚提着宵夜跟过去旁边机位坐下，将宵夜放在键盘旁边，“先吃，等了好久了，等下炒粉结一块了。”

Lion靠椅子里等开机，“还不饿。”

网吧开机很快，打开游戏登录匹配，手指灵活键盘啪啪全神贯注。

孟诚就在旁边看，“快两点了可以去休息吧，还有个值班的网管。”

“玩会。”

孟诚不作声看着Lion打游戏。游戏人物终于被击杀。

孟诚问，“你刚去哪儿了？”

“约会。”

两个字梗得孟诚没话说，游戏人物满血复活继续秀得飞起，一瓶苏打水很快就见底，Lion举手喊旁边收银台的小姐姐。

“小姐姐，我渴了。”

小姐姐拿过来一瓶苏打水，孟诚说，“帮我拿一瓶。”

收银小姑娘走开，孟诚问Lion，“是今天一块宵夜那个？”

Lion游戏里开团，边回话，“哪个？”

“苏打水。”

Lion想起来什么，突然笑，“拿苏打水约炮，成本也太低了吧。”

孟诚不问了，安安静静坐在旁边机位。

Lion打完一盘游戏，“楼上有房间，去休息。”

“你呢？”

Lion听了又笑，歪头看过来，“哥现在是不给我操一顿就睡不着吗？”

孟诚语塞也脸红，“我是想陪你。”

Lion点开电影，不说话当默许。

看过影片开头，孟诚伸手牵Lion，“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