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ike消失在城门。肖战拿着剩下的驱蚊贴走回家。王一博的问题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
关上门,像坐下降电梯启动时的瞬间下沉,肖战长吁一口气。
有什么区别。
赛车手荷尔蒙爆棚,但王一博决不会问责任心爆棚答案已知的蠢问题。
故事总爱写为爱不顾一切感天动地,但现实教人懂爱无法战胜所有。男主角应该奋不顾身,爱情最伟大,世俗去他妈。但他们都是芸芸众生,普通人的爱情不靠幻想不在云端。
谈不谈没区别。午夜十二点是王一博操控的时间,只要他乐意就能营造完美假象,成为任何人自以为的热恋中的男朋友。
也能成为他的。
没能分清楚对王一博无法抑制的喜欢到底源于什么,但无论混混、打工仔、赛车手还是王一博,都不是“合适”的选择。
王一博也有很多选择,更自由的选择。靠近王一博的人,张开腿还是表达爱慕,王一博完全可以选择最喜欢最想要的那一个。
盘山赛道没有县城大街的约束,只拼速度。
想赢比赛,多危险都想赢。
但王一博似乎不屑做这样的选择,男朋友还是女朋友都不特别,只是每个靠近他的人都想做他的最特别。每个靠近他的人都想做他“无论如何都想在一起的爱人”,想激起狮子的猎杀性。
他是其中一个。
每一次同自己的拔河拉扯,说到底,不过是“玩不玩得起”的简单命题。
肖战拿起手机。
人这一生会爱很多人,最后和谁在一起不一定是最爱,念念不忘也不一定钟情。但不曾尝试过的每一个试试的念头,都会在来日回头揣测当时的可能,然后惋惜后悔。
谈不谈没区别。王一博有没有男朋友也没区别。
家门口,插进钥匙屋门就从里边被打开。孟诚迎上来搂住王一博,“我都等困了。”
王一博拍拍孟诚的背,顺势揽着他走进屋子。
反手关门,孟诚仍搂着不放。他穿着王一博的大件黑色T恤,衣摆遮到屁股,露两条白皙修长的腿,看着好像赤裸下身内裤也没穿。
王一博抓他屁股,也调笑,“还以为没穿。我去洗澡。”
孟诚松开手,跟着王一博进卧室,“怎么这么晚?黑蛇说你们十点不到就结束了。”
“陪朋友聊天。”
“谁?”
王一博回头,“哥觉得是谁?”
孟诚再想的话突然都硬塞回肚子里,“随口问问你嘛,
王一博脱赛车服脱贴身打底衣,脱到只剩一条内裤裹着刺激人性欲的下体,从衣柜里拿了换洗的内裤进厕所洗澡。
孟诚站了会,脱掉内裤在床边坐下。等到王一博洗好澡再出来。
身上还是湿的,头发也湿,还有明显的水滴从发梢从脖颈从胸膛往下淌。夏天的时候,王一博总是这样不擦干就出来。
孟诚站起来再次迎上去,T恤贴着王一博潮湿的身体,双手环一下王一博同样潮湿的腰,抬头看王一博的时候,伸一只手去摸王一博胯下被挤满鼓起的内裤前兜。
王一博没有明显反应,暗示明示收到太多与吃饭喝水一样没差。
王一博抬手按到孟诚脑后,孟诚顺从往下蹲,舔舐王一博身上未被他身上的T恤彻底汲干的水渍。从肩下横亘的锁骨,到胸前乳粒,舔到紧实小腹。
孟诚跪下去,仰头看王一博,再拉下王一博的内裤。
半软半硬的阴茎擦着裤边掉出来。孟诚抬眼往上看着王一博,伸出舌头舔阴茎。
舔一下,半软的阴茎晃一下。再舔一下,再晃一下。伸着舌头舔舐美味似的对待男人的生殖器,用舌头勾起阴茎含进嘴里,嘬两下龟头再吐出来。再用舌头勾起含进嘴里。
王一博垂眼看着。
放在床头的手机响,微信消息。
一条。再一条。
孟诚将渐渐舔硬的阴茎含进嘴里,收腮收牙含着吮吃。
发来消息的人似乎很没耐心,接着就是语音电话。但响了一下就断。
孟诚卖力给王一博口交,生殖器操着嘴操出唔嗯呻吟。
语音电话又响。
吐出阴茎的间隙,孟诚脱掉T恤。再咧着舌头来舔来吞吐含吮。
王一博舒服得锁起眉头。
语音电话锲而不舍。
王一博抓着孟诚的头发,孟诚乖巧地松嘴。
孟诚拿来王一博的手机,语音电话刚刚好响到断掉。
打开手机,肖战发来两条消息,两通语音通话。
第一条消息是,“睡了吗?”
第二条是哭唧唧可爱又搞笑的表情。
王一博回,“怎么了。”
孟诚将王一博的阴茎吞进深喉。被喉咙软肉夹紧龟头,王一博爽到吸气,将手机锁屏,低头看他。
孟诚的眼睛始终看着王一博,从下往上看的眼睛,无论有意无意必然带着乞怜哀求诸如此类的可怜又贱的,惹人欺凌的劲儿。
语音通话再响。
孟诚一边玩自己的乳头撸自己的性器,呻吟就似做爱被操不能自己。
王一博接通语音。
肖战说,“明早来接我,我要去加班。”
孟诚再次将王一博的阴茎吞进深喉。快感刺激,王一博皱紧眉头,后牙槽咬出凹坑,鼻腔里哼出低声。
没说话。
含着阴茎、听着电话、等着回答的,都没说话。
含着阴茎的越发卖力,喉咙锁紧龟头反复吞吐刺激。被生殖器操嘴,呜呜嗯嗯呻吟。不自觉地扭起屁股,撸弄性器的手反到身后去揉后穴入口,又来拨弄乳头。
王一博垂眼看着孟诚。
肖战再问,“做我男朋友。”
王一博抓着孟诚头发,顶胯猛插。
孟诚被插得流眼泪,呜咽声很响。王一博没有收敛。
手机里肖战说,“做我男朋友。”
“嗯。”
顶进收紧的深喉射精,闷哼和应答一起。
孟诚被迫吞咽,喉咙发声咕哝不清。
语音通讯一直没断。
肖战说,“反正没区别,跟我谈反而玩不起了吗?”
再回话,王一博嘴角已经带上肖战熟悉的笑,“随你高兴。”
没有后续,语音电话里再说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挂断,孟诚听不到不清楚,这通语音说的是什么内容他还没来得及探问,王一博将手机扔上床,转头又进了浴室。
所有强烈的欲望都在王一博甩手扔掉手机那一下,在他看着王一博的神情突然变冷的那一瞬间冷却。
孟诚用手背擦擦嘴角,从地上起来去拿王一博的手机。
将通讯录里自己的名字改成海豚图案之后,孟诚也担心过王一博会因此生气因此修改密码。很多人都介意对方擅自动自己的手机,但王一博似乎并不在意。
密码没改。
第一个对话框备注娜美,除了方才的两条信息,三通语音通话,没有其他消息。
很容易猜到聊天框被删除过。
浴室门突然被打开。
孟诚来不及放下手机,也想王一博并不在意这些。但王一博站在浴室门口,下身裹着浴巾,身后的淋浴还没关。
王一博走回去关淋浴,孟诚放下手机,“娜美,是你游戏里的朋友?”
“男朋友。”
孟诚一愣。
知道对方会动手机,不改密码但删除聊天框,无非是偷腥怕被发现。
王一博再没多说,走去客厅喝水,也给孟诚带了一杯。
“你没跟他说过你有男朋友?”
“说了。”
“我见过吗?”
话到嘴边,王一博突然又笑,“要组个局一起玩?”
虽然也会瞎编故事戏弄人,却格外讨厌说谎。刚一瞬间想直说,但话到嘴边还是换了说法。
唾弃瞧不起又要和他在一起的人很多,想让浪子回头的人很多,想谈一场给自己一个交代的人也很多。
肖战也一样。
被爱纵容过头的坏孩子有永远吃不完的糖果,喜欢是陈词滥调,上床或交往最不值一提。
细究那一点区别,肖战就是被坏孩子拿到糖果盒外的那一颗。
害怕又跃跃欲试,红着脸却把话说得极其露骨假装无所谓,纠结狼狈得有趣,不知所措得可爱,想要风度又总是在他面前傻乎乎地慌乱露马脚。
一边否认一边坦诚,一边逃跑一边回头。
黑蛇没说错,尽管原因不尽相同,但在这通语音电话之前王一博的确打算和肖战到此为止。
算他难得有了“这样对你更好”的心情。
不会信誓旦旦坏小孩一定会改邪归正,这样的事没想过。不一定会去做,更不一定能做到,不必撒谎图一时快乐。
肖战原本与他不同世界不同人生,远说不上为爱放手这样感天动地,但肖战越剖白,他越觉得应当适可而止。
到底是意外,意外这颗特别的糖果会选择装回糖果罐子里,也意外自己会因此感到不愉快。
但坏孩子终归是坏孩子,想玩,他也随意。
关灯睡觉,王一博侧身躺着。孟诚侧过去搂王一博,很轻地推两下。
王一博挪手搭着他的手背,拍了拍。
心里堵着很多话,反复斟酌怎么说才好,最后还是一句没说。孟诚自认了解王一博,林玲是最好的例子,在一起还是分手,王一博都不会有异议。
但能在一起,不说喜欢有多深刻,总归是有。坏小孩爱玩,一桌好菜随便挑,也不是真的随便哪盘都可以。
孟诚见过王一博拒绝人有多直接,上床还是交往,“换个人玩”最常说。
也至少开始交往这段时间,贪玩的小孩好像真的收了心,除了今晚说的“男朋友”。
让坏小孩别贪玩,凭说是没用的。
孟诚闭上眼睛。
睡没一会,王一博的手机又响,孟诚睁开眼。手机亮起的屏幕,对话框备注黑蛇。
“有没有兴趣来我们俱乐部,积分前五也有机会参加职业赛。”
“再看。”
“想等职业俱乐部?”
“没。”
“行吧,有机会再跑一场。”
“嗯。”
“我后天走,明天聚聚?”
“好。”
“叫上小美人。”
“哪个。”
“光脚的小美人。”
只有这一条王一博没有直接回复。
孟诚一直看着。隔了会,王一博退出对话框,将娜美的名片推送给了黑蛇。
肖战没睡着,消息提示声响,打开手机却是好友申请。申请附带留言“漂亮小骚货”。
知道是机车男,也知道是谁给机车男的联系方式。
没搭理。
和黑蛇有任何关系,和其他人有任何关系,王一博都不会再多说一句。从他拿起手机打出去几个语音通话开始,和王一博就成了一场公平的游戏。
不能公开,无关忠诚,和偷情没区别。没关系,他也从一开始就做好未来“背叛”的准备。
很公平,谁都不需愧疚,谁都不亏欠。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周日没有闹钟,往常周末加班睡到自然醒最多也就八点半。不过是昨晚入睡太晚,醒来已经接近十点。
第一件事看手机,没有王一博的消息。故意没说时间,也猜到是这样的结局。黑蛇的好友申请发来第二次,留言换成,“忘了狮子,我会让你更尽兴。”
约炮当然直白,不会幼稚到以为黑蛇有多不同。肖战也不再像以前去纠结“以为掩饰得很好的事怎么被看出来的”。
通过申请,起床洗漱,打开卧室门听到楼下有说话声。
王一博在和奶奶聊天。
不可思议,甚至觉得自己睡晚了又总是想着才幻听。
肖战悄悄下楼,在楼梯拐角偷听也探头偷看。王一博在陪奶奶择菜,奶奶在讲年轻的时候和已故爷爷的故事。
择菜有模有样,听故事也会回应,会和奶奶说笑,完全不像他见过的王一博。
老人家最操心人生大事,问王一博有没有女朋友,说原来老城里的郭爷爷有个孙女。
这样的话肖战也常听,但会适时打断让奶奶不要操心,会说自己现在是打拼事业的关键期诸如此类的搪塞话。
王一博等奶奶把说媒的话讲完,“好啊,但是我好坏的诶。”
奶奶被逗笑了,“细伢子,男人坏就是欠个堂客收拾。”
从爷爷嘴里知道的奶奶端庄优雅漂亮,文革时期受了很多苦,他这辈子最大的好就是有了奶奶。从爸爸嘴里知道的奶奶很爱爷爷,文革时期为了爷爷差点死掉,爷爷去世之后话也少了很多。
肖战印象里的奶奶很疼他很慈祥爱忘事爱打麻将爱念叨,却不知道奶奶也会这样说些玩笑话。
王一博也笑,很乖的笑声,“想收拾我的多了。”
奶奶笑得忘了择菜,说笑一句接一句,“那你是有蛮坏嘞鬼崽子。”
“爹爹就是被您收拾了噻?”
“那是他愿意。”
奶奶好开心,放下手里的菜要去给王一博拿她和爷爷的照片看。
肖战匆匆退回楼梯拐角,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偶尔耳背的奶奶听到了声响,“战伢子。”
肖战走下来叫了奶奶,看一眼客厅,声小小的说,“我去陪您拿照片。”
奶奶没听清,“什么?”
肖战拱着奶奶往房间走,奶奶说得好大声,“小满哥还在堂屋里等你,别个等好久了。”
等的人没异样,被等的人耳朵好烫。
肖战走向客厅,边走边说,“久等了。”
边说边去茶几旁拿水杯,看着不远处的杯子目不斜视地路过坐在小板凳上择菜的王一博。
“嗯。”应答照例简单。
肖战慢吞吞地喝水,王一博安安静静择菜,剩不多的菜很快择完,把俩菜篮子送去厨房。
奶奶抱着几本相册出来,肖战还端着水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王一博坐在小板凳上玩手机。
见奶奶出来,王一博收了手机起身迎着。奶奶坐到沙发上,戴起老花镜,翻开相册指着第一张黑白色照片说,“那时候我和战伢子的爷爷还不认识,我就看了这么张照片就看上人家嘞。”
奶奶说得好骄傲,布满岁月沟壑的手反复摩挲老照片,“我就拿着这张照片跟我爷娘港,我要嫁给这个满哥。”
这是肖战印象里奶奶说话最多的一天,王一博却比印象里话多,会说很多夸赞和感叹的话,爱开玩笑也爱笑。肖战自己却成了话最少的听众。
看完相册已经十一点,坐Spike到单位门口十一点二十。肖战早饭中饭都没吃。
“你中午去哪儿吃饭?”
“你办公室。”
进到办公室王一博就开始点外卖,肖战打开电脑,电脑开机,肖战在想和王一博到目前说了三句话。
“吃什么?”
严重走神,肖战惊了一下。
王一博看他一眼,“昨晚说的可以不做数。”
“反悔了?”
王一博继续看手机,“想吃什么?”
肖战说了一家常吃的外卖店,王一博点了外卖又点饮料,然后在沙发上躺下。
“你把我的名片推给黑蛇?”
“嗯。”
“我加他了。”
“嗯。”
一次没忍住,接下来只有次次忍不住,“让我别挑赛车圈,又把我的名片给黑蛇。”
“那是你和他的事。”
“你是我男朋友。”
沉默。没反对是不是可以当默认。电脑息屏。突然啪地一声,肖战抓着鼠标拍在桌上。
没怎么用力,但硬塑料和木桌碰出清脆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格外突兀。
王一博侧躺朝着沙发靠背,肖战打开文件夹开始工作,那一响似乎只是不小心和寻常动静。
王一博安静得好像睡着,肖战反复修改一篇方案怎么都不满意,叹口气,靠着椅背休息。直到外卖送餐电话,王一博才从沙发上起来。
取来外卖在茶几上摆好,喊肖战吃饭。
肖战仍在编辑文档,充耳不闻。
再过一会,塑料勺子舀着丝瓜和一小口饭伸到嘴边。
肖战看一眼王一博,再看回电脑,“吃不下。”
塑料勺子伸过来贴到嘴唇。
“你男朋友喂你吃。”
“我不…”
稍一开口,塑料勺子得寸进尺,塞了个勺尖进嘴。
早餐没吃,还生气。舌头率先叛变分泌唾液表示想吃。胃是第二个叛徒。
张嘴。
办公室外有人声。
啪一声,肖战挥开王一博的手,到嘴里的勺子连带王一博手上端的塑料饭盒都掉落,勺子盛的饭菜洒在肖战身上。
好像千杯不醉的一博也是这样 没有人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无所谓了
战战还是没想通
什么鬼什么鬼什么鬼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咱就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吗!
混混太通透,知道每个想和他来一段的都是为着什么,总之没有一个人是为着他好而说留下不走的。稍微特别的糖果最终也还是被放进了一个糖果盒子,偶尔冒出那一次拿出盒子外的行动与想法过后想想也不过是包装纸比别的糖果更吸引了他的注意罢了。坏小孩的糖果永远会源源不断,拿出过盒子外的那颗暂时也没什么特殊到需要单独珍藏的想法了。